苏泽没有说话,没有否认,也就算是默认。
是,他就是去找子音了,可是结果呢?没有将子音劝回来,反而是自己先狼狈的逃开了。
以前倒是没有发现,子音的嘴皮子这么的厉害,其实究竟是子音说的比较厉害,还是苏泽自己内心有愧疚,这些,就只有他自己知道。
杜心的心里不畅快,苏泽根本的就不会管她,对于苏泽来说。她不过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工具,更多的时候,就是用来让楚子音伤心的利器,除此之外,什么也不是。
杜心气呼呼的出去了,身后没有半个人跟过来。其实杜心也知道,她不是不清楚这些事情,只不过……
杜心低头,双手微微的抱住了自己的肚子,如今的肚子微微的鼓了起来,不是很大,但是形状却还是能够看得出来的,杜心对着自己的肚子,开始默默的说着话,“孩子,你一定要好好的出生,一定
要好好的平安。”这个孩子可能就是她和苏泽之间唯一的联系了,更何况,这个孩子究竟是怎么来的,没有人会比她更加的清楚。
当初,苏泽只是不小心喝醉了,但是却偏偏的给了她可以趁机的机会。以后的可能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杜心虽然是不清楚,但是却知道苏泽就是她唯一的靠山,可是偏偏的自己的这个靠山根本的就不愿意给自己依靠的机会,她必须的要为自己找到一条出路。
想要苏泽喜欢上自己是不可能的事情了,那么就只剩下了孩子这一条路。
杜心最开始的时候,也就是这么想的,既然苏泽不喜欢自己,有孩子陪着自己也是可以的,可是没有想到的是,苏泽根本的就不愿意碰自己。
就只有那一次,唯一的机会,终于的是让苏泽碰了自己。
当然,那么一次的机会,就想要怀孕的机会,简直就是微乎其微。
可是,只要愿意,和谁都可以。只要,苏泽认为这个孩子是他的,那么她的目的自然而然的也就可以达成了。
这个孩子的来源,和这个孩子的父亲,都将会是永远的秘密。
不,不应该说是秘密,这个孩子,就是苏泽的,就是苏泽酒后乱性,不小心得来的。对,就是这样。
杜心不停的安慰着自己,只有自己先相信了这样的说法,苏泽和其他人才会真的相信自己。
屋内。
苏泽醉意朦胧的趴在桌子上,嘴里微微的嘟囔着,耳边没有了杜心聒噪的声音,显得十分的满足。苏泽微微的睡着了,梦里不知道是梦到了什么美好的事情,唇角居然微微的露出了笑容,嘴里无意识的喊出,“子音。”
声音很小,却很清楚。
从前,这个名字在他的心里喊了千百遍,可是身份的差距,让他以为自己永远的都不可以叫出这个名字。现在,身份的差距是没有了,他也可以叫出来这个名字了,可是却永远的失去了这样的资格。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
当真是不能用任何的言语来形容这样跌宕起伏的心境。
*
时间飞快。
楚子音要嫁给钱贤的消息是早就传了出去,但是这圣旨却是一点的都没有消息,直到今天早上,楚子策终于的在大殿上宣读了自己的圣意。
楚子音的喜服,也已经做好,如今就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的节奏了。
当然了,这东风指的就是这最终的婚事。
能不能将苏泽引过来,就看今天的了。其实楚子策宣读这道圣旨的时候,就特意的注视着苏泽的表情,只是可惜,什么都没有看的出来。
这苏泽的忍耐力,还是不错的。
只是,楚子策不知道的是,苏泽的掌心,早就已经是汗渍淋淋,十分的紧张了,只不过这里是金銮殿,无论如何他都是必须要注意好分寸的。
这边,寿康宫中。
楚子音也是一样的着急,嘴上是说着的自己不介意嫁给谁,可是这么多年的习惯,一个人的自由,就要被禁锢了,这只要想一想,就可以知道,这些都是楚子音对于未来的担心。
云稀很轻易的就感觉到了楚子音手心上的汗渍,取来了一块干净的棉布,将子音手上的汗渍,一一的吸干了,“子音,你不用这么的紧张。”她可不可以说,自己后悔了,不想要嫁人了?
可是这样的念头,终究的还只是一闪而过而已,并没有说出来。
其实对于现在的子音来说,只要不是自己想的那个人,无论是谁都可以。更何况,皇兄已经是尽量的挑了一个还算可以的了,至于这人品,或许要除外。
“我知道,嫂嫂,你说我今天,是不是很难看?”楚子音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无精打采的神色,暗淡无光的脸色,再加上这身上的喜服,没有什么非常的光亮,十分的普通,甚至于连这脸上的脂粉,都没有经过很细致的装扮。
云稀微微的摇摇头,难看,倒是肯定的不会难看,但是没有精神,却是一定的可以肯定的。
楚子音的心里,十分的不开心,这点,云稀是不难猜到的。
所以,心里是怎么想的,这脸上,也就自然的怎么表现出来了,楚子音现在的脸色,不要说是像一个成亲的新娘,就是连一个好一点的脸色都没有,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在办丧事呢。
不过好在,这古代的婚礼,都有红盖头将新娘子盖起来了,这怎么样,都不会让外人看见。
一路的吹吹打打,纵然知道内情的人知道这不过是一个计谋,但是这公主出嫁应该有的排场,楚子策是一点的都没有给子音扣下。现在,不光是出嫁的排场没有减少,就是这该有的规矩,都是一点不少的依样办来的。
不知道的人,绝对的不会有人想到,这场婚礼的结果,都是可以掌握在楚子策的手中。
钱府。
钱府的
布置自然的是不会差的,这应该有的,还有到场的宾客,又或者是酒桌上的酒水礼品,都是钱佑国精心的挑选的,不敢太过于落了排场,也不敢太过于奢靡。
这种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举办宴会的事情,当真是繁琐无比,不敢逾越了,又不敢不尽心。
这作为一个好的臣子,想要办好事情,也真的是不容易啊。
楚子策携着云稀自然的是坐在主位上,稍微的碰了碰杯子以后,两个人就开始等着今天的重头戏,不,应该说是最重要的人。
这公主已经的进了屋子,就只是简单的拜了一下堂。简单的承认了,这子音以后就是钱府的人了。
但是云稀知道,不是这样的。
眼瞅着这午时已经过了,这拜堂成亲的步骤已经是完成了,苏泽却还是迟迟的没有现身。
这苏泽,耐心还真的是很好。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
午膳,结束,这晚膳都要开始了,可是苏泽还是没有来。
本来云稀的心里是十分的笃定的,也是非常的相信苏泽是一定的会过来的,可是现在,云稀的心里开始慢慢的打鼓。
云稀忍不住扯了扯楚子策的衣袖,“楚子策,你说苏泽,不会是不过来了吧?”
“不可能。他一定会过来。”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云稀狐疑的看了楚子策一眼,他凭什么那么的肯定?但是这句话,云稀没有说出来,这种时候,就算是怀疑,她也是会选择相信楚子策的。
因为过往的经验告诉云稀,到了最后,往往的都是可以证明,楚子策说的是对的。
“可是,我还是很担心怎么办?”云稀一只手揪住自己的衣服领子,一只手紧紧的握着楚子策的手。
楚子策十分的受用,破有耐心的宽慰道,“你放心,就算是今天苏泽不来,子音也不会安然无恙的嫁给钱贤的。”
“为什么?”云稀想问这句话,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为什么就这么的确定,子音不会嫁给钱贤呢?
楚子策微微的扫视了一下四周,小声道,“这钱府,就快要不存在了。”钱府一旦的不在了,还用担心子音会不会嫁过去的问题么?
云稀只是觉得自己的疑惑更加的多了。
什么叫,钱府就快要不存在了?
楚子策这一次没有开口回答,只是默默的在心里盘算着。
钱佑国是朝中的一品大臣,这一点,非常的不错,但是相反地,他自己教育出来的儿子,实在是太过于失败了。这偌大的一个钱府,迟早的有一天会因为钱贤的关系而败落。
不,不要说是以前了,就是现在,钱府就已经快要的不行了。
或许,很多的钱贤的地下勾当,钱佑国是根本的就不清楚,这一次的婚事,他会给钱府一个重大的刺激,一次重大的创伤。
这一次之所以这么的高调,不过就是因为想要让天下人都知道,钱府要有喜事了,来的人越多,这后面会产生的效应,就会越来的越大。
人一旦的多了起来,就是对他们最好的时机。
云稀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也就没有继续的追问,心里,还是忍不住的有一些紧张,只怕这个时候的楚子音,也是一样的紧张,或者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