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愉过后,他环抱着她,为她擦拭血迹,理顺头发,让她枕着他的胸口,领受他怎么也不会倦的触抚,以及密密的吻。
“刚才好不好?”她身体仍有痛感,却生出一种为爱奉献的喜悦来。
“嗯,如果你不痛,就更好。”他说着,又在她细软的发间印下一吻。
“爱不爱我?”她向他靠得更近些,他的身躯时时燃着熊熊火焰,明亮得发烫。
“我不爱你,”他搂着她的腰肢,故意停顿一下,“还能爱谁?”
“讨厌!你真坏!”她发现自己突然间学会了撒娇。
“听说,你有一本偷拍相册,从我五岁开始?”
从前不敢问的话,大可以现在说出来,反正夜色那么浓,他也看不到她的脸。就这么睡一会儿,醒一会儿,聊一会儿,闹一会儿。更深漏长,没有比这样的时刻更让人留恋的了。
他默了半晌,迸出一句,“苏羽烈说的?这个长舌男!出卖队友,杀无赦!”
她小人得志,笑到不可支。他就咯吱她,更让她笑作一团。
“你为什么和文薇那么亲昵?”
“哪有?”
“在电梯里!”
“哼,这女人太有心机了,故意叫记者守着,那些照片都是被她揪住摆拍的,你懂不懂?下一秒我就把她推得摔了个四仰八叉,据说高跟鞋都扭断了,只是记者收了她的封口费没放出来,你信不信?”
“哎呀,你们城里人,真粗鲁!不过她为什么要那么做呢?”
“逼我就范呗,下三滥的手段!早知道她害我差点被你误会,躲在房子里不肯见我,我当时一定扇她俩大嘴巴!”
“算啦——,都过去了!那你昨晚为什么不在酒店陪着我?”
“我得去找车啊,大小姐!要不今天怎么进山?难不成你和我,坐11路车啊?怎么样,发现自己误解我了,有没有受到良心的谴责啊?”
“咦,天亮了!”
她一声惊呼,他也望向窗外,才发现不知不觉中,浓黑的夜幕已换作深蓝,然后一丝丝变浅,又掺进来一点点粉,粉色越来越亮,颜色越来越艳,雪山的轮廓慢慢鲜明起来。
他从背后抱住她,头脸埋进她绸缎长发里,看着雪山从山顶开始,慢慢向下,被染成淡粉、绯红、灿金,直到亮白。
真是大美不言,那一长列雪山,日日沐浴如许霞光,千年只如一瞬。天地间,唯独他们两个人,感受最庄严共震。
她回过脸去,原来已流了那么多眼泪,濡湿了脸庞。
她说,“怎么才能留住这一刻?”
盛桐想了想,“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传说中,从前的人,形体是圆球形的,腰和背都是圆的,每人有四只手、四只脚,头和颈也是圆的,头上有前后两副面孔,生殖器一对,其他器官的数目也都依比例加倍。
“这些人的体力和精力都非常强壮,因此自高自大,图谋向诸神造反。于是宙斯和众神商量对策,他们不能灭绝人类,否则就没有人类对神的崇拜和牺牲祭祀。但人类的蛮横无礼又不能容忍。
“宙斯想出一个办法,一方面能让人类活着;另一方面又削弱他们的力量,使他们不敢再捣乱。办法是把每个人截成两半,这样他们的力量削弱了,而数目加倍了,侍奉神的人和献给神的礼物也就加倍了。
“从那时起,人与人彼此相爱的*就种植在心里,想找到另一半,恢复原始的整一状态,把两个人合成一个,医好从前截开的伤痛。”
盛桐娓娓道来,陈静言听得发怔:“找到另一半会怎样?”
“如果碰巧遇到一个人,恰是他的另一半,他们就会马上互相爱慕,互相亲昵,一刻都不肯分离。他们终生在一起,过共同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