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佩竟觉得有些脸红,他摆了一把折扇,又把手伸到她前面来,对她笑了下,“县主大人,赏脸否?”
他的表情莫名认真,一双眸子闪闪发光,眼底竟是笑意浓浓的亮光,嘴角便是压都压不住。他,是真的开心的。
佩佩感知到这个之后不知自己是什么感觉,只是感觉自己心跳的厉害,她慢慢,慢慢的把手放上去,“劳烦太子殿下了。”
他紧紧的攥住她,似乎放松了一点她就会跑掉似得,眼里却仍旧都是笑意,带着她往外走。出了宫门上的马车也是古朴寻常的,外头看去小小的,里头却没想到五脏俱全。虽是如此,却仍旧是小,他虽是坐在她边上,却几乎要碰到了她。
沈攸宁从橱子里拿出茶盏来,给她慢慢的倒了半杯的茶水,佩佩也没有客气拿起来就喝,又问,“咱们这是去哪儿啊?”
“啊。”他仍是笑,低头与她说话,声音离的极近,仿佛就在耳旁一边,“有一个地方想带你去看看。”佩佩想问是什么地方,他却好似是知道她要问似得,直接说,“你到了便晓得了。是我,一直想带你去看看的地方。”
佩佩应了一声,突然马车一晃,她本就歪歪的坐着,此刻更是整个人都要倒到他怀里去了,他的双手虚虚的揽在她的肩膀的位子,好像得逞了什么似得,“不要怕。”
外头的马夫便颤着声音回,“公……公子恕罪。”
“得了,赶紧走吧。”
佩佩此时还在他的怀里,正要坐起来,突然一阵风吹来,这窗帘不是平日里的马车那种竹编的,只是一层锦缎,此时就被风吹起。佩佩不经意的往外看去,却突然一愣,整个人的身子都莫名的僵住了。
而她看到的那人也就正好看过来,和她的眸子对了个正着,却也是惊讶的表情,然后突然转变成欢喜来,那欢喜连那原本清冷的眸子里也绽放的彻底,丝毫都没有掩藏。
马车行的极慢,那人猛地转身快步走去,很快佩佩就感觉马车一停,而后一个声音传进来,“似是故人,求相见。”佩佩此刻从沈攸宁的怀里坐起来,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眼里竟隐隐的火光冒起来。可是身子仍旧是僵的,一动也不敢动一般。
赵氏被惊得整个人都瘫在椅子上,手仍旧是颤的厉害。边上颜怀也是气的急急的深呼吸。两人的脸色皆是铁青。
那陈太医仍旧在说话,“所以,原本臣给长宁县主诊断了是时疫,也只是被蒙蔽了。的确是时疫,只是不单单是时疫。时疫只是最上头的一层,就像是用来掩人耳目的,而真真的严重的危险的却埋在了身体里。若是这番没有被发现了这花草的事儿,怕是时间一长,县主那才是真的不好了。”
赵氏连连说了好几句“阿弥陀佛”却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的颤抖,她捂着脸,差点就要哭出来,还是说,“陈太医,此番……此番真要多谢你。若不是你……我的佩佩,我的佩佩便……”
她言辞恳切,隐隐有谦卑之感,惊得陈太医连忙站起来,“哪里哪里,郡主娘娘客气了。这事儿也不是臣一人的功劳,臣也不是最擅此道的。也是和太医院的同僚一块儿研究出来的,却不知是这般的歹毒,也是被吓了一跳。县主的事儿却是耽误不得了,臣不敢冒然请脉,还请郡主娘娘向宫中递个牌子,请了莫太医也一起出来看过脉才好。”
颜怀到底是男人,他镇定了些,“陈太医不必过谦,此事你确实是我们颜家的恩人了。至于莫太医,我们会向宫里递牌子的,到时候还请陈太医也一起前来。”
陈太医点头,又躬身行礼,“大人和郡主娘娘若是有所用,自然义不容辞。”他停了停又道,“只是……太子殿下那里……”
颜怀道,“太子殿下那里就先不要说了,若是太子殿下真的一直问再禀告也不迟……这到底是颜家的事儿,扰到太子殿下那就是我们为臣子的不是了。”
陈太子忙回,“是是是,大人说的是。臣自当遵旨。”
送走了陈太医之后,赵氏连喝了两杯凉水才冷静下来,她深呼吸了两下便道,“夫君,这事儿咱们一定要向公爹和婆母禀告。”她的嗓子哑哑的,“她们……她们真是欺人太甚,如何,如何能这样对我的佩佩。我的佩佩……”她本也不是什么软弱的人,此时只是真的被吓到了,边上的嬷嬷便劝她,“郡主,可不得如此啊。若是此时您这般下去,人家还以为咱们三房好欺负呢。您可得振作起来,好好给她们点颜色看看,为咱们姑娘讨回公道啊。”
赵氏原本便是跋扈的性子,此刻被这样一劝也回过神来,拿帕子擦了擦脸,猛地一拍桌子,道,“是这个道理。我可是郡主,佩佩是县主,她们这是意图对皇族行不轨之事。若是闹大了,怕是叫她们整房都不得好了。”
她看向颜怀,深吸了一口气,“此事便是闹大我也是不怕的,夫君,咱们是不是此刻就去见婆母?”
颜怀看着她,脾气好的如他此刻也是气红了脸,道,“你去见母亲,我去见父亲。我倒要问问二哥和四弟了,我们是哪里对不起他们了,竟要下这样的狠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