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说,那个女人是死是活谁都不知道,那么多年了,估计早死了。玄国都被灭了。也就殿下总惦记着一个死人。流敛姐,你说,这女人为什么会成为太子妃呢?真是想不明白。我们在嫁过来之前也没有被灭国,和她是一样的。为什么就她能成为妃?”
“或许,手段比较厉害吧。”流敛若有所思的摘下了面前的一朵花,“看见就碍眼……”
今昭看了一眼被丢到地上的花朵,忽然停下了脚步,这个时候,她才赫然发现,南水碧与她之间,似乎是一笔糊涂账。
第一次相见,他因着她脚上的胎记而放了她,之后,一次次的挺身而出,不顾身份的帮助着她。后来,得知他是把她当成了曾经那个已过世了的柳拂眉,所以,她对他有了动容,为着他的这份深情,也为着这份坚持。
现在忽然听到她又有了一个喜欢的人在他心里,今昭总有一些怪怪的感觉。就像是本来你以为这是一个长情的男人,而为他心疼的时候,忽然察觉那不过都是谎言而已,这种失落的心情一样。
别的事情今昭善于隐藏,唯独感情,从来都是泾渭分明。
因为,她从来都不希望因为感情,而影响她做事情的任何判断。
于是,南水碧来找她的时候,她直接就问他,“是不是你的心里还惦记着一个死掉的人?”
南水碧一听就知道她在怀疑什么,白天的事情木棉也已经偷偷的告诉了他。明明她的身份不应该提出这样的话,她也没有资格来质问他,可是,看着她期待的目光,他却忽然觉得心情大好,“你这是在吃醋。”
南水碧笃定的看着她。为着她心里难得的有了他而异常开心。
今昭莫名其妙,“谁吃醋了,我只是好奇而已。多了解你一点,后宫也能呆得安稳些。免得怎么被人惦记的都不知道。”
南水碧一脸我不信的样子丢着手里的花生米,“是啊,我心里住着一个很重要的人。”
“然后呢?”今昭忍不住追问。
“真的想知道?”
“嗯。”
“知道以后你得侍|寝了呢。”南水碧拉长了尾音看着她。
今昭顿时散失兴趣,“那算了。”这个代价稍微有点大。她还没有考虑好呢。
“哎哎哎,别走啊。”南水碧看今昭要走,急忙把手中的花生米丢了出去,他现在腿脚不便,要是在平时他早一把拉住她了,“你想知道,我告诉你就是了。闹什么情绪嘛,真是的。你真不是一盘好嚼的菜啊。”
今昭眼皮一跳,什么他都能扯到吃上,“说重点。”
南水碧哼了哼,收敛了玩笑之心,认真起来,“你知道的吧,玄国当年作为南方最大的国家,一直都以至尊之势占据着半个古州的江山。而南绍国当时不过附属小国,我十岁的时候,就被送到了玄国去做质子。”
听着他的话,今昭忽然就想到了嬴政。
怪不得了,但凡是坐过质子的皇子,都没有几个简单的。
一啸动千山的南水碧,果然不是空穴来风的称号。
“她曾经救过我一命。”南水碧一双碧眼流光溢彩,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眼角眉梢都带着隐约的笑意,“当初我作为质子留在玄国,受尽冷眼。只有她和别人不一样。从来没有因为我的身份而嘲笑过我。甚至,当有人对我不利的时候,她还总是出现帮我一把。当初若不是她的鼓励,也就不会有今天的南水碧。那个时候我就发誓,待我灭了玄国,我就一定要接她走。可是,后来却连最后一面也没能见到。唯一记得的,也不过是她的脚掌心有一块扇形的胎记。”
今昭听着他的话,总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这类似的话好像在哪里听到过?难道以前谁和她说过?
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我从来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因为每次她都是蒙着面出现的。那个时候我就在想,或许,她是不想被人知道她的身份吧。不过,好在最后我还是知道了。虽然走了很多弯路。”
南水碧说着,目光停留在了她的身上。
今昭愣了半晌才恍然大悟似的意识到,那个人不就是她吗?
也就是说,柳拂眉,甚至包括柳丞相的真正身份,其实和被灭掉的玄国有关?
猛然之间,今昭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一样,也就是说,景苍帝很可能必须要杀死她爹的原因,并不是他在民间的声望有多高,而是,发现了他另外的身份?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很多事情今昭也就能想明白了,他爹为什么不让她与外界有多余的接触,为什么会那么保护她们?
再加上,一个玄国的旧臣成了鼎盛国家的丞相,这么大的隐患,就冲这个,任何皇帝也是留不得的。
只是,忽然明白了父亲为何会死的原因,今昭反而迷茫了。
她如果真的是玄国的人的话,那么,从南水碧的口中来猜测,她的身份,一定不会简单了。否则,她又怎么可能有机会接触到他这个质子呢?
而且,这个身份,就连叶风玄和叶云生都没有查到。
今昭隐约觉得,往后,如果被拆穿的话,会给她带来不小的麻烦。
“我以前在玄国是干嘛的?”今昭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道。不管到底是什么身份,她总要有个心理准备,提前做好防范,才不至于这一天真发生的时候,太过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