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恺兄在湖北混得怎么样?前次兄弟去湖北,本来想好好聚一聚,结果却赶上革命党造反,杀得昏天黑地,连面都没能见上……”
“一般,一般……”杨文恺见孙传芳问起自己的境况,有些发窘,愣了半天后才说,“和兄弟比起来实在是差得太远了,我这当哥哥的几乎没脸见人了……”
“不要这么说,往后地日子还长着呢……”孙传芳虽然有着极强地虚荣心,但在要好地兄弟面前却不愿意过多刺激对方,只宽慰他,“别急,别急。”
杨文恺张了张嘴,本待说些什么,注意力却被大厅里的说书先生给吸引了过去。
饭馆本来不大,雅间更少,杨、孙二人来时早有客人在里面用餐,两人便只能在缩在大厅的角落里。大厅和雅间除了格调和环境有显著的不同外,还有一些不同亦比较特殊——有说书先生在场子中央讲段子,给用餐的客人助兴。
当然由于饭馆和茶馆是两类不同的地方,后
套路和连续性,希冀吸引客人天天来茶馆听书,但饭对精湛而且独立——毕竟没有人天天来饭馆用餐。
今儿这个段子,是说书先生新近创作地,听上去极为新鲜。
“各位先生,方才咱们讲了中兴名臣的文臣,号称‘官屠’的岑春岑大人,这会咱们再抽空讲讲武将,这人是谁呢?就是那位声名大噪、红得发紫的禁卫军军爷,姓孙名传芳,表字馨远……”说书先生拉开架势,就开始滔滔不绝地往下说,“要说这孙军爷,那其实还是位年轻人,论年龄不到30,比咱们在座的几乎都要年轻。但自古有志不在年高,英雄出于少年,这孙军爷年纪轻轻就立下了汗马功劳,堪称难得……”
“咦?”杨文恺大奇,从来说书有说三侠五义的,有说说岳的,怎么现在连孙传芳都有人说?京师真是稀罕。
孙传芳也完全没料到这一出,年轻人好奇心重,当下便竖起耳朵,打算听听自己在老百姓心目中到底是个什么形象。
“……有一样事情,外头误会很深,以为孙军爷之所以能够飞黄腾达,完全是靠了他姐夫的牌头,其实却大错特错。确实,孙军爷地姐夫是当朝国防侍郎,堂堂地一品大员,论权势威风,自然难以限量,可咱们孙爷难得就难得在这里——每一步都是自己摸爬滚打出来的,何尝靠牌头吃饭?孙爷在日本留洋的时候,学习刻苦,成绩出类拔萃,小日本当时有些看不起咱们中国人,有一天故意寻衅滋事,抓住咱一点小过失要闹腾,关键时刻,孙爷挺身而出,以一敌四,愣是将小日本个个放倒在地上,自那以后,小日本就对咱们客客气气。留洋几年,孙爷文韬武略,学了一身地本领,皇上召见应答,那是滔滔不绝、举一反三,龙颜大悦之下就进了禁卫军。”
杨文恺一听乐了:“兄弟,这是在说咱们那会和岗村摔跤的事情呢?不过那会我也在场,只见你和岗村单挑,没见你一人反倒四个啊……”
“那是说书先生胡说,你难道还真信这个?”孙传芳大笑,“来来来,吃菜。”
和岗村摔跤倒是确有此事——留学时生活清苦,学校的饭菜粗地根本咽不下,有一回孙传芳、杨文恺等几个要好的同学就筹钱买了猪下水打牙祭,一来二去,再加上喝了几口酒,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在点名了。点名的小队长名叫冈村宁次,一见几个中国学生如此,本来就不大待见中国学生的他不由分说地就辱骂:“支那猪”,一边骂,一边还动手打人。
因为理亏在先,几个中国学生都不敢反抗,老老实实挨了打,但孙传芳气愤不过,岗村的巴掌扇过来的时候,他一个闪避就躲开了,岗村发现有人居然敢躲,更加恼怒,使出了柔道招法,狠狠摔了孙传芳一个马趴,但孙传芳爬起来不管三七二十一,抱住岗村就扭打起来,最后回敬了对方一个马趴。在场的中国学生无不为他的举动捏了把汗,但岗村却对孙传芳大为赞赏,这事也就这么过去了。
自打这事以后,孙传芳不仅在日本人心目中留下了坚毅的形象,在中国学生中的地位亦非常突出。
“孙也进禁卫军之后没多久,就赶上张勋作乱。张勋是个老兵痞油子,搞其他没本事,祸害百姓却是拿手,皇上看不下去了,派了国防部王大人,也就是孙爷的姐夫去查办。查办归查办,张勋手下可是有数千人马,万一处置不当激起兵变可不是闹着玩的,王大人打算智取,摆下了鸿门宴,张勋来是来了,可他也不是省油的灯,一看时机不对就打算狗急跳墙,眼看危急关头,一直在暗中布置的孙爷从斜刺里杀出,以命搏命,硬生生制住了张勋,立下了首功……”
讲到平定武昌叛乱时,说书先生愈发来劲,不但绘声绘色诉说了当时千钧一发的场景,还刻意渲染了孙传芳以200士死守楚望台军械库,打退革命党近两千人众轮番10多次的进攻,真称得上是惊天::在场众人对武昌战事原本只是道听途说,现在听到如此精彩,如此惊心动魄,都忍不住大声叫好……第三次机遇 第三卷 第七十章 饭馆说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