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找了又找,整个山谷根本不见奶娘的身影。前方已到路的尽头,时光河的水流注入山腹深处,不知流向哪里。蝶舞就又返回来,终于给她找到一个出口,一个人孤独地向外走去。快要出谷的时候,不禁留恋地频频回望,这个给她带来希望又绝望的地方。
看着,想着,蝶舞的眼泪忍不住又流下来了。伤心美人伤心地,慨叹郎君远去,多么心酸的一幕,美人娉婷于风中,是那样的羸弱,那样的令人惋惜。
良久之后,蝶舞才毅然地摇了摇头,转身走出谷外。
谷外是一条幽长的隧道,向上一直延伸,仿佛走不到尽头。不知走了多久,却终究到了尽头,出口原来是在一个江堤旁,非常小,只容一个人勉强通过。
江边不远,就是城市码头,灯火、街道、高楼,大厦,一幕现代化的城市映入蝶舞眼中,令她目眩,新的事物是那么刺眼,令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然而,接踵而至的景象让她震撼、惊颤了!不久前广州城经历的那场大灾难的痕迹还没敛去,遍布血腥,惨不忍睹。蝶舞绝美的身姿刚到这里,忍不住激伶伶打了一个寒颤。她恐怕无名遭遇不测,又在附近寻他许久,没有看到一丝他的影子,这才肯定无名已经离去。
“轰隆隆!”天空雷声大作,狂风暴雨狂袭而来,震耳欲聋,直接霹到蝶舞身后、她刚出来的那道出口上。轰天巨响,碎石纷飞,好一派天崩地裂的样子!
强大的震荡力将蝶舞娇柔的身子撞向一旁河堤上,当场昏绝过去了,好半天才醒过来,睁开眼一看,退路已绝,身后的那个幽深隧道、神秘山谷,还有那条神秘时光河,都没有了。
蝶舞再无犹豫,一个绝代佳人,终于失望地走出珠江河,来到这个现代尘世间。
蝶舞根本不知道,就在她走后不久,在崩裂的隧道出口边,一个中年妇人手里握着一把剑,满身浴血,挣扎着滚了出来,口里一遍遍地呼唤着蝶舞的名字,渐去渐远。
不知过了多少天,一个浑身浴血身材修长的少年从另一方向踉跄着奔了过来,当他看到崩塌的隧道入口,整个人都崩溃了,大声呼喊着“蝶舞”,大声叫着她的名字,声嘶力竭,句句饱含真情,字字泣血断肠。可是没有人回应他的呼唤,没有佳人婀娜的身影出现。
这个男人正是无名,他以为蝶舞死了,只见他浑身都是刀剑创伤,血流如注,此刻大概只剩半条命了。终于,他绝望地摔倒在雪地里,口中还在喃喃念着蝶舞的名字。
不久后,一艘小渔舟从河那边划来,看到奄奄一息的无名,将他救走了。
岁月悠悠,光阴似箭,转眼已是半月过去了。
半月来,无名的脑际浑浑噩噩,整个人始终没有清醒过来。可是意识中,他感到有一个年轻女人在照顾着自己,为自己煎药,喂自己喝药。她身上的味道好好闻,透着淡淡的茉|莉香,清新的,闻起来非常舒服的香气。
这个女人是谁呢?尽管无名身上的创伤一阵阵抽痛,他仍享受那种好闻的香气。这个人会是蝶舞吗?哦,不是的,蝶舞身上的味道不是这样的,是另一种好闻的说不上是什么味道的香气,天然的,高贵的,而令他流连忘返的。
“我在哪里?她是谁呢?”无名一遍遍地回想着,心情沉重,“蝶舞一定伤心死了,她一定以为我不要她了!”他想睁开眼睛,浑身异常的乏力,却始终睁不开眼。
不知过了多久,无名终于艰难地睁开了眼睛。
“啊,你醒了?”一副清丽脱俗的脸蛋映入无名眼帘,是个十五六岁稚气未脱的小姑娘,见他醒来,高兴地道,“真好,你终于醒过来啦!”
“小妹妹,是你救了我吗?谢谢你!”无名吃力地道,“我的伤……”
小姑娘脆声道:“你的伤不碍事,是爷爷救了你。”又噗哧一声,笑道:“叫我小妹妹?你有比我大吗?”
无名茫然地道:“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