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舞只是淡淡一笑,转身离开。这一夜,正是秦家“二少爷”大喜的日子,蝶舞失眠了。
灵儿已经睡着,蝶舞辗转反侧,不觉两行清泪划落脸庞,滴落到身旁儿子的脸上。这时候,灵儿醒过来了。
灵儿不解地望着母亲,天真而又机警地问:“妈咪你又在想念那个负心人了吗?”
“没有,妈咪只是给风吹了眼睛。”蝶舞赶紧摇了摇头,抱住儿子,“灵儿乖,快睡吧。”
“妈咪在说谎!”灵儿大声道,“窗子关了呀,风从哪里进来呀?”
“你这个小鬼,还挺聪明的呢!”蝶舞不由苦笑,生了这样一个儿子,又不能告诉他的父亲是谁,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刚才真的有风吹进来,妈咪没有想念负心人。”
灵儿“哦”了一声,忽然道:“妈咪,疯子老二对你很好,比负心人好得多啦,就像一家人。咱们叫疯子老二进来睡觉好不好?人家说一家人最亲密,白天晚上都要在一起的。”
童言无忌,灵儿根本不知道所谓的“睡觉”对于大人来说是什么意义。蝶舞哭笑不得,哼了一声道:“小小年纪,别乱说!要是再敢胡说八道,妈咪就不理你了!”
“可是妈咪,疯子老二真的很好嘛!”灵儿委屈地道。
蝶舞幽幽一叹,搂紧儿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妈咪,你怎么不说话了,疯子老二不好么?”
“好是好,可是他——”蝶舞心情矛盾,幽幽地答,“毕竟不是负心人。”
灵儿又“哦”了一声,心中念了两遍“负心人”,突然噘起小嘴,冷哼一声,两只灵活的眼珠子转个不停,不知又要打什么坏主意了。
第二天是个好天气。房东刘阿婆是个好人,知道蝶舞带一个孩子生活不容易,动用了街坊的力量,为蝶舞找了一份零工。天刚亮,蝶舞出去打零工的时候,灵儿也随后钻出家门,和疯子老二偷偷打了个商量,之后两人神秘地消失在大街人潮之中。
蝶舞的这份零工,是在一个房地产公司总部做端茶倒水的工作。她本是活在古代的人,不知道现代的知识,只能找些这样的杂活来做。晚上就去曾清的幸福之缘上班。为了儿子,她努力地在现代都市生活着,任劳任怨,而又怨无悔。
她不再去找无名,好像将他忘了;其实心里想些什么,她是清楚的。过去的事并没忘怀,只是不去触及而已。蝶舞的这种心态未免太单纯了些,单纯得几近无知,根本没有再见“无名”,就已误会重重。
其实问题的根缘就在这里,只怪她对无名了解的太少了!两人在一起的日子真是太少了!
费力地转了几趟公交车,才到达那个富丽堂皇的办公楼。先是经过一个很大的开放型办公室,员工们蜗牛似地缩在各自的格子里工作着。然后又走了几百米,引路的女秘书推开一扇亮闪闪的大门,要蝶舞自己进去,就离开了。
年轻的老板坐在那儿,没有起身。蝶舞怯怯地走了进去。老板长得很素净,看上去挺年轻,充满了青春活力,只是脸色有点阴沉。不知道为什么,蝶舞觉得这个男人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强悍的阴沉气息。实际上,他看上去很阳光。
这是一种相当复杂的第一感觉。这种感觉令她感到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