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以后,他都没有推开她,雨默终于稍稍安心了些,脸蛋在他胸口蹭了蹭,甜滋滋地问:“阿南,你也是舍不得我的,是不是?”
顾初南伸手在她头上揉了揉,很用力地抱了抱她,而后捉住她的肩,轻柔但有力地将她推开了一些,从兜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送你的,本来打算过年的时候再给你,可你要回爷爷奶奶家去,只能提前给你了。”
“是什么?”
雨默很高兴,接过盒子就要打开,却被顾初南拦住了:“回去再看。”他推着她回去,“天气冷,别冻感冒了,快上去吧。”
雨默其实不想走,她很想要和他再待一会,哪怕就这么待到天亮她都乐意,但顾初南的态度很坚决,她只好依依不舍地说:“那好吧。”却又要求,“那阿南,你再抱抱我好不好?”
顾初南看着她,目光幽幽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顿了片刻后,才叹息着将她重新搂进怀里。
年轻而柔软的身体,散发着诱人的香味,顾初南觉得自己抱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团火,简直是想要把他给烤化了。
深夜寂静,把这种诱惑与诱人的馨香放得无限大。
雨默还太年轻,对于情与欲都是懵懵懂懂的状态,她在这样的时候,居然还敢要求他:“阿南,你不亲一亲我吗?”
她在他怀里仰起脸,勇敢十足地看着他,眼神里有期待,有羞涩,也有一点淡淡的惊慌。
顾初南终于受到了蛊惑,他伸出手指,在她漂亮饱满的唇瓣上抚了抚,她随着他的动作微微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轻轻抖动着,就像是一只容易受惊的幼嫩的蝴蝶,那么勇敢,却又那么脆弱。
顾初南最终还是没有亲她,他只是很用力地抱住了她,在她耳朵边轻声说:“我在大学里等你,你读书,要努力一点。”
努力一点,和他在一起,不要让他等太久。
没有亲吻,但他的拥抱却很有力量。
雨默抱着他舍不得放手,他身上的味道那么好闻,清淡的,舒适的,像是置身在晒过后的被子中,柔软而温暖。
心思荡漾地拿着他送的礼物悄悄地回了屋,将灯拉熄又摁亮,底下的顾初南看到了她安全进屋的信号后,这才折身慢慢离开。
雨默站在窗帘后面,看着他渐走渐远的背影,打开了手上的小盒子。
盒子里是一颗子弹项链,金黄金黄的弹头,配着一条咖啡色的绳子。
她想起那时候自己和他说的话,她问他,进大学以后的军训是不是还有实弹射击。
他告诉她说他们学校是有。
雨默就问他:“那会捡到子弹吗?”
“会。不过你要子弹干什么?”
“做一颗项链呀,送给喜欢的人。”
顾初南闻言有些哭得不得:“为什么要送子弹?”
她说:“爱神也要与时俱进的嘛,它以前给相爱的人送箭,换到现在,肯定就是子弹啦。”
他当时笑她“古灵精怪”,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古古怪怪的念头。
没想到,那些话她从来就是说过就算,他却都记在了心里。
雨默拿起项链,放在手里细细摩挲,自我安慰地想,他一直没有正面回应她的感情,不是不肯,只是因为害羞,所以才要这么迂回曲折么?
想到这里,她微微笑了笑,将那颗链放到嘴边亲了亲。
突然,她发现链子有些不对,仔细看了看后,掏出手机打电话给他:“阿南,这个项链不会是你自己编的吧?”
顾初南顿了顿,问:“怎么了?”
她哈哈笑:“链子编得好丑啊!”
顾初南被她笑得恼羞成怒,压低了声音叫她的名字:“首雨默!”
雨默还是笑:“你急什么嘛。”她娇声哄他,“因为是你做的,所以我更喜欢了。阿南,”安静的电波里,她的声音娇柔若梦,低低在人心间徘徊,“阿南,我爱你。”
雨默一直觉得,年轻的孩子并不懂得爱,说一句“喜欢”大约就已经足够。
但那时候,她分明觉得,“喜欢”这两个字太浅太浅,还是只有“爱”才能表达出她对他的感觉。
很深很深的,愿意不顾一切去喜欢他的感觉。
年二十七,她戴着顾初南送的项链跟着父母去了遥远的乡下,或许是心有所念,那个新年,让她感到特别特别的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