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初选择中立,是为了保护金国。
可若是她的国家也会遭受战火的波及,那就要另当别论了。
女帝猛灌了一口茶,斜睨左下方坐着的许辞一眼。
臭小子,让你说的时候你倒是闭嘴了,你怎么一开始直接不说啊!
“还有什么?许冼马,你但说无妨。”女帝忍了忍,终是没忍住,继续问道。
“还有说来好笑,这个正在攻打我们大曜国的宇文皇帝,可真是名不正言不顺,因为他根本就不是宇文皇室的血统!”
女帝蓦地睁大一双眸子,“什么?”
“这个我可以作证,”一直沉默不语的洛千雪起身向前走了两步,“说起来,宇文天成算是我的哥哥。”
这么说着,洛千雪便将前因后果娓娓道来,女帝听罢,瞠目结舌,“天下竟有这般无耻的男人和女人。”她说的女人,自然是许梓颖。
许辞和洛千雪同时叹了口气,“哎,家丑不可外扬啊,我二人也不想说的,只是马上就要走了,还是想给您提个醒,莫要听了这无耻之徒的半句谗言。”
说罢这些,许辞长叹一口气,默默品起金国特有的余虹茶。
茶香馥香浓郁,极为甘甜。
已是有一个多月没有见到太子殿下了,来金之路上也曾听闻边境战况,大曜国的形势并不明朗。
太子殿下的加入也没有为这场战事带来多少好转,虽然缓解了月国压倒性地战力,可月国的侵略依旧缓慢而稳步地进行。
他的爱人在战场上奋勇杀敌,饥餐素裹,可他却还这风调雨顺的大殿之中品茗而谈?
天知道他现在的身体安坐在此,可心早已飞去了千里之外,只求能与太子殿下比肩抗敌!
不动声色地压下心头的思念,许辞微微勾唇,露出了一抹无害和煦的微笑:“陛下,当日许某在贵皇宫,与清皇子极为相投,如今可否容我一见?许某不几日便踏上旅途,行路飘摇,不知此生是否还能再见清皇子一面。”
女帝敛眉抿唇,心中郁结,竟忽然觉得有些伤感。
初识时,英姿少年,寥寥数语,天真烂漫。
而今见,满腹惆怅,字字珠玑,心系国家。
她岂会看不出,许辞来此,便就是为了当一个说客,说服她出兵相助:“许冼马,那些日子,多亏了你时常来宫陪伴小清。现如今小清已是开朗了不少,这其中的功劳你占了绝大部分。”
许辞呵呵一笑,“陛下言重了,当日我也不知如何开导清皇子,只是凭着一丝毅力和信念,相信清皇子一定会转好。”
“小清的确好了很多,你当时走时不是留给了他一把皮鞭嘛,他如今凭着这把皮鞭,倒是增了不少勇气,不仅敢走出寝宫,更是愿与旁人交谈。”
“说起来,这皮鞭还是太子殿下建议我送的。当日太子殿下曾说,清皇子如此,无非是有些心结。清皇子需要自己摒弃胆怯,旁人才会敬畏,旁人敬畏他,他才能更有勇气,这是个良性循环。若是你遇事都每每避让,旁人只会当你人善好欺,久而久之便不将你放在心上,只当你是个好揉捏的。”他话说到最后,故意说的“你”,眼睛更是望着女帝,意有所指。
女帝凝眉,许辞说的不无道理,她如今竟然有几分动摇之意,可也不能单单为了几句话,便改了主意,“许冼马,短短数语,朕已知你此行的目的了。朕虽不忍贵国遇难,可也是鞭长莫及,爱莫能助,朕……”
“陛下!”许辞倏地一下站起,“敢问陛下,人有唇齿,在寒冬之中,若是嘴唇被冻掉,难道牙齿不会感到寒冷吗?”
“我方才说了这么多,陛下该也明白,我今日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当一个说客。可是陛下,您可至,唇亡齿寒,如今大曜国、金国的处境息息相关。大曜国挡在你们金国之前,受到第一波冲击,可他最后攻打的,还会是你们金国!”
“月国山石贫瘠,我们大曜国与月国素来敌对,自然是首当其中的第一位。可您仔细想一想,贫瘠的月国若是想扩大兵马,没有充足的战甲怎么行?这战甲所用的铁矿又是从何而来?有您这大金国这一大块肥肉在眼前,他们还会去别处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