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天,邹志刚等人还没有从成都赶回来,让翟新文非常诧异。【 *】他很想给谢秉国打一个电话问一问,但作为党委书记,翟新文深知如果给谢秉国打电话,那意味着自己这个领导没有涵养——作领导就是越着急的事情,心里就越能沉住气。在办公室里呆着实现憋气,翟新文就打了一个电话给司礼国,让他把车准备好。
下了楼,司礼国已经把车发动好,正站在车后门前。看到翟新文,司礼国立刻把后门打开,恭敬地站在车旁。翟新文摆了摆手:“今天我坐前面。”司礼国反应很快,立刻关上后门,打开前门。翟新文钻进轿车后,司礼国平稳地把车门带好。坐到驾驶位置,司礼国问:“翟书记,我们去哪里?”翟新文说:“随便走走吧。去那些风景比较优美的地方,空气好一点,绿树多一点。不要走太远,就在东州市区。”司礼国回答:“明白。”
红旗轿车迅速地通过几条街道,来到了东江沿岸。这几年,东州市政府在东江两岸的绿化方面做了大量的工作,使整个城区在东江沿岸又形成了一片新的绿肺区。车子平稳地行驶着,翟新文把目光漫无目的地洒向车外,看绿树依然葱茏,江水还算是清澈,在灿烂的秋阳照耀下,微波粼粼的江面不时闪着金子般的光芒。远处的江心岛,更是绿意浓郁,翟新文便有了想上岛走一走的想法。
正准备开口,翟新文的手机响了。这一回可真是熟悉的号码,谢秉国!心里想着曹操,曹操就到了。翟新文把手机接通,平淡地问道:“秉国。”谢秉国说:“翟书记,我这也是怕您等着心急,得到准确的消息马上给您打电话。”翟新文说:“嗯,我想这两天还没有来,肯定是在外面有事,所以我心里倒也不怎么急。”谢秉国说:“我们从成都,直接飞到了杭江。省教研室办了一个庆功会,省教研室主任、副主任,高中、初中、小学、职教语文教研员全部出席。还有分管基础教育工作的省厅夏副厅长、省基教处潘处长、葛副处长也出席了庆功会。夏厅长对这一次全国一等奖给予了很高的评价,并表示,省厅可能也要专门发个文。听省教研室奚主任在庆功会上讲,这个一等奖也让清江省教研室在全国比赛中扬了一回眉,吐了一口恶气,也不能总把全国一等奖放在北京、山东和辽宁吧。奚主任在庆功会上,还直截了当地说,明年5月评清江省教学能手的时候,将给方圆一个空降名额。”翟新文笑着说:“好啊!我倒是希望我们东州的省教学能手越多越好。有空降名额,那不要白不要。”翟新文心里盘算着,这倒是一个重要的信息,看看用怎样的方法,在党委会上表达,使这一个省教学能手的推荐,也是我翟新文鼎力推荐的结果。
谢秉国说:“庆功会结束后,邹局长说要急着赶回东州,但省教研室、省基教处的领导说什么也不让走,拉着我们转了转西湖,登了登灵隐,看了看三潭印月,然后在之江旅游度假区玩了一天。我心里急着回来,但没办法,我看邹局长还玩得乐在其中,也不能说什么。今天我们开始往回返,火车大约11点到东州,汇报完毕。”
翟新文说:“应该放松放松的。辛苦了将近一个月,把你们都累坏了,省教研室、省厅基教处的领导也是让你们这些清江省教育界的功臣们休息调养一下。该放松的时候,就是要放松,该瞪起眼来抓成绩的时候,就是要瞪起眼。你们回来的事情我知道了,谢谢你,秉国,好好干吧。邹局长再有两三年就二线了,对于让党委放心的好干部,我翟新文一定会鼎力推荐的。”
谢秉国这个时候是真想跪下来跟翟新文表表忠心啊!翟书记可真是自己的贴心人,要么人家怎么会在激烈的竞争中当上党委书记,对自己想上进的心思也看得一清二楚啊!翟书记不提自己的名字,要说推荐自己,但一个“党委放心”就摆明了,只有自己站在“党委”这一头,自己才有提升的机会。翟书记,高,实在是高!
谢秉国连忙表示感谢:“翟书记,请您放心,我一定牢记您的教诲,时刻坚定支持和贯彻党委的决定,跟着党走,争创一流工作成绩。”翟新文淡淡地说:“好,秉国。一直以来,我对你可以说的上是,你办事,我放心。”
翟新文现在说话不太回避司礼国。虽然,司礼国跟了自己也只有不到4个月的时间,但翟新文还真是从司礼国身上看到了他是一个绝对守分、称职的好司机。在车上,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多余的话一句也不说,该看的看,不该看的视而不见;该听的听,不该听的充耳不闻。前些日子,翟新文与那个已经到了离婚边缘的副局长孔丽丽在参加一次酒宴之后,都有些喝多了,孔丽丽搭着翟新文的车回家。在车上,或许是喝多的缘故,或许是早就有些两情相悦,翟新文情不自禁地握住了孔丽丽的手,孔丽丽则顺势就倒了翟新文的怀里,再后来,翟新文看到因为喝了酒而绯红的脸蛋,忍不住吻了孔丽丽,再后来,难以自抑的翟新文还把手伸向了孔丽丽的大腿,在大腿的内侧摩挲着,感受这风韵犹存女子那还算光滑细嫩的肌肤……翟新文不相信司礼国会没有看到,但司礼国安静地开着自己的车,就当作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之后,教育局里也风平浪静,没有任何绯闻传出来,也进一步印证了翟新文的看法——司礼国是一个非常称职的好司机。
跟自己的这几个月,虽然视察也好,检查也好,交流也好,一些相关单位或部门在给自己礼品的时候,也会给司礼国一份,但翟新文还是觉得没有给司礼国太多的好处。这与自己一贯的做人做事习惯不相同啊!想到自己刚刚跟谢秉国说了一些在台面上不能说的话,翟新文更觉得有必要安抚一下自己的这个司机。
翟新文说:“小司,孩子几岁了?”司礼国说:“3岁零2个月了。”翟新文说:“哦?该上幼儿园了吧。”司礼国说:“已经上了,在小班。”翟新文说:“在哪个幼儿园?”司礼国说:“一家个人办的幼儿园。”翟新文一听,马上有了想法:“小司啊,现在孩子的竞争可是从幼儿园就开始的,你说说你这个当父亲的,怎么就不能把孩子送到好的幼儿园呢?比如市实验幼儿园,那可是省级示范幼儿园,办园条件、师资力量,都在东州市数得着的。”司礼国有些无奈地苦笑:“翟书记,我一个小司机,哪有那么大的本事,把孩子送到市实验幼儿园啊?我也知道市实验幼儿园好,也不怕比别的幼儿园多花个三百、五百,可是您也知道,市实验,那是一般人能进得去的吗?”翟新文说:“小司啊,这都是我不好,对你关心不够啊!我这个做书记的,对自己的专职司机都不关心,那还算一个好书记吗?小司,反正现在也没有什么事情,你现在拉着我,去你女儿的幼儿园,把女儿接上,然后我们直接去实验幼儿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