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我一下,好么?”
这绝对是致命的诱惑。【 -】如果是方淑娟说这样的话,方圆的理智会告诉他,绝对不可以;如果是董梅说这样的话,方圆也会坚决地拒绝;但说这话的是苏睿涵——方圆出生以来见过的最漂亮女子,虽然早就不是处子之身,但并不影响她的美丽,也并不会减弱对异性的吸引力。方圆恰恰就是异性。
怀抱娇娘,方圆的心怦怦直跳,有一点紧张,担心突然会有人推开办公室的门;有一点兴奋,这是一种在近乎公众场合偷情的感觉;有一点刺激,这如同是在悬崖边上的拥抱,惊险无比而又美妙绝伦。方圆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轻轻地低下头,轻吻苏睿涵的额头、鼻梁,然后就是芳唇。那是一种冰凉的绵软的触碰,仿佛要试探试探一样,轻轻地贴上,又分开,再贴上,再分开,然后就贴在了一起。方圆用舌轻轻地撬开苏睿涵的唇,立刻就被一只灵巧的小舌头给缠住,情不自禁地,两个人紧紧相拥,忘情热吻。或许这真是两个曾经彼此倾慕、互有好感的年轻人早就有的渴望,但因为种种原因,却失之交臂;今天,在这个很特别的场合——方圆的办公室里,苏睿涵心目中曾经那么崇拜的白马王子和方圆心目中曾经以为那就是天宫下凡的仙女,带着无限的投入,在这一刻激情放纵。对于苏睿涵来说,方圆虽然贫穷,但与方圆接吻,就意味着自己找到了可以休憩的精神家园;对于方圆来讲,苏睿涵虽然不再是纯洁烂漫,但不可否认这曾经多么让自己心仪过曾经多么想接近她甚至直接与她领证结婚共赴爱河,但考虑到事业前途,还是坚定地选择了孔双华,而放弃了这个美丽女孩儿,当时给自己找的借口就是:红颜祸水。现在,有了这一个热吻,一切都已改变,一个是人夫,一个是人妻;一个在家庭中没有多少地位,岳父岳母妻子都要尽可能顺着来;一个在家庭中表面看起来虽然也贵在人上的少奶奶但只有当事人自己最清楚,自己已经越过了中国传统道德最强烈反对的伦理线——与公公通奸,一女侍二夫。
热吻只持续了几分钟,方圆轻轻地推开了苏睿涵。苏睿涵半低着头,站在那里,定了定神。方圆说:“谢谢你,对我的信任。”苏睿涵娇羞红脸,不好意思看方圆:“谢谢你,不嫌弃我。”方圆说:“你过去在我的心里,是圣洁仙女一般;你现在虽然经历过许多,但我知道,你还有自己的精神家园。”苏睿涵说:“是的,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会精心地守护着这个精神家园,谁也不能侵害它。这是我活下去的勇气,更让我知道我活着的意义。方圆,谢谢你。你今天的勇敢,证明你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你今天的适可而止中规中矩,证明你是一个君子。如果你今天手到底乱摸,我想,这将是我与你的第一次,也将是最后一次。”苏睿涵抬起头:“我真地希望,不管我在哪里,不管你在哪里,你都给我一个可以放松可以休息可以毫无戒备的精神家园,好么?”方圆说:“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睿涵,你选择的路,我无法阻拦,但我知道,那里充满荆棘充满坎坷,或许还有生命危险。睿涵,好好保重。在什么时候,都请记住,在东州教育,你有一个朋友,他叫方圆。在能力能够达到的情况下,他愿意真心实意地帮助你。”苏睿涵说:“谢谢。有你这句话,我更知道今后应该怎么做了。明天,我就不来了。今天,是我当教师的最后一天;明天,我将开始全新的生活。我相信,有了你的帮助,我的计划一定能够顺利地实现。”苏睿涵的眼睛里全是坚毅的光。方圆伸出手,友善地说:“祝福你,一路走好。”苏睿涵说:“你也是,早一点当校长哟!将来你当了局长,我的孩子上学的事情,可就归你管了。”方圆说:“好,没问题。就是我不当局长,你的孩子我也要管,保证让他接受最优质的教育。”苏睿涵狡黠地笑了笑:“这可是你说的。”方圆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方圆送走苏睿涵,返回办公室。静静地坐了一会儿,觉得自己的思路还是有些乱。汪泉就这么离开自己了吗?难道她真不希望以后再联系自己吗?苏睿涵离开学校了,这是不是走上了一条不归路?自己今天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勇气,竟然吻了苏睿涵?唉,自己的妻子在家里,还在热切地盼望着丈夫回家,而自己这个做丈夫的,却在外面跟别的女人上床或者是热吻。方圆觉得太对不起自己的妻子,也对不起岳父岳母。如果说刚结婚的时候,小两口还有很多矛盾难以化解的话,但孔双华怀孕到现在,再加上岳父的引导,现在应该说是一个相当不错的妻子了,那自己还在外面偷情,这样做,合适吗?
来到洗手间,放松了体内多余的液体,方圆对着镜子看了看,头发还算整齐,衣服还平整……等等,方圆忽然看到了一件最让方圆意外同意也最感害怕的东西……一根长头发。我的个天哪!这头发不用说是苏睿涵刚才趴在自己的怀里掉下来的,这要是带着头发回家,那可真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越洗越黄,越洗越浑啊!方圆连忙把这根头发取下来,扔到了地方,又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没有发现第二根头发,这才把心放到肚子里。看来,以后可真要注意这样的事情了。洗了一把脸,把苏睿涵残留在脸上唇上的任何东西都洗掉,方圆这才回到办公室。拿起电话,拨到家里:“是双华吗?我是方圆啊!我已经回东州了……下午快5点到的,我回学校有一点事情。我马上回家,马上。”
想到快见到妻子,快见到自己那待出世的儿子,方圆的心激动起来。儿子,爸爸就要回来了。拿着行李箱出门,方圆也没有客气,直接招停了一辆出租车——反正是报销,还挤公交车做什么?装个假清高,人家也不会领自己的人情,该喜欢还一样会喜欢,该讨厌还一样会讨厌。
敲开了家门,迎接自己的就是那怀孕7个月的妻子。方圆放下旅行箱,一把把孔双华搂在怀里,柔声问道:“双华,这几天在家好吗?孩子还好吗?”孔双华说:“好,好着呢。呜呜呜,呜呜呜。”孔双华忍不住哭了起来。10天没看到丈夫了,心中对丈夫的思念与日俱增,以前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体验,这一回,孔双华深深地体验到了思念的滋味,抱着丈夫的后背,呜呜呜地哭了起来。这是欢喜,这是悲伤,这是思念的闸门突然被拉开,这大坝里的水怎么能不奔涌而出呢?孔妈妈走了过来:“小华,不能哭啊!哭了会影响胎儿发育,容易造成畸形儿呢!”孔双华立刻停止了哭泣,但眼泪还哗哗的。方圆轻轻地拍了拍孔双华的双肩:“我不是回来了吗?你看看我,好好的呀!”孔双华的眼睛已经成了大桃子,抬眼看看方圆,挂着泪花的脸上又绽放了灿烂的笑容,让方圆生出无限的怜爱。方圆再一次把孔双华搂在怀里,轻轻地拍着她,柔声安慰:“好啦,我的好双华,都快做妈妈的人了,还像个小孩子一样哭鼻子,丢不丢呢?”孔双华说:“我也不是爱哭的人,我就在你怀里哭一哭,不行啊?”方圆说:“行!别哭坏了自己的身子!你现在很重要,你一个人的健康事关两个人的健康,事关全家人的幸福和希望。”孔双华说:“我知道。我可爱我的小宝宝了。我一定会让它茁壮成长。”
孔妈妈看到女婿对女儿这样体贴,心里倍感欣慰,但也怨气上升:自己的丈夫,孔子田,有多长时间没有抱抱自己了。且不说抱,就说有多长时间没有碰自己了?唉,真羡慕女儿啊!看到女儿不哭了,孔妈妈说:“方圆,小华,我们吃饭吧。今天方圆你回来,妈就多做了两道菜,算是欢迎你学习考察胜利归来。”方圆说:“我不急,等一等爸爸吧。”孔妈妈说:“你爸他出差了,到福建的一所大学去讲课了。已经走了两天了。”方圆说:“爸又出差了呀?”孔双华说:“咱爸呀,大忙人。方圆,你也快赶上他了。”方圆不好意思地说:“爸忙,是给家里挣钱呢,讲一次课,好几千块。我这忙啊,都是瞎忙。”孔妈妈说:“也不能这么说。你忙,是在为未来打基础。而且你再忙,也知道每天给家里打电话;不出差的时候,也知道天天早点回家。你爸呢?是,挂了好几个官衔,事情多,但也不能在不在东州,都不给家打电话呀!仿佛家就是旅馆,愿意来住,就住一两晚上,愿意来吃,就吃一两顿。唉!”孔妈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说:“不说了,不说了,咱吃饭。”
原本和谐温馨的气氛,因为方圆提到了孔子田,这氛围变得有些尴尬起来。方圆心里有一点同情岳母,但也替岳父感到委屈:他辛辛苦苦在外面为家里挣钱,为家里赢得尊重与地位,但却得不到家人特别是妻子的理解,这男人当得,也挺窝囊啊!上一次岳父和岳母就是因为这件事差一点失和,要不是自己从中调解,恐怕现在还真麻烦了。唉,这要是岳父与岳母过不下去了,自己与孔双华的婚姻还能持续下去吗?如果孔双华跟岳母一起过,自己在学校,在东州教育所受的优待还能继续维持吗?如果孔双华跟岳父一起过,岳父天天那么忙,谁来照顾双华?将来孩子出生了,自己还要天天上班,又有谁能来照顾双华和孩子?就算是请保姆,没有岳父的讲课费作报告费在支撑着,雇得起保姆,养得起车吗?这可都是一系列很现实的问题啊!
方圆忽然发觉自己其实挺自私,考虑一切问题的出发点都是站在是否有利于自己的角度去考虑。方圆有些惭愧,但马上还有一个很强烈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来:人不为己,天诛地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