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清沉着脸,一声不吭。 (⊙o⊙)…习春花更是吓得大气不敢喘一口。很久以来,她都没有看到翟局长发这么大的脾气。刚才,耿局长这是为她说话,可是谈出来的几个理由,被翟局长驳得一无是处,而且让人无懈可击,因为翟新文讲的,似乎都是对的。
翟新文语气缓和了许多,说:“刚才我的语气重了一些,还请两位同事担待一下。作为一名领导干部,既然在这个岗位上,就是要把党交给我们的工作认真完成好。从高的层面讲,这叫为党负责,为人民负责;从现实的角度讲,我们总要对得起国家给我们发的工资吧。”
耿清说:“翟局长说得对,是我觉悟不够。”翟新文说:“现在,针对当前学前教育中存在的问题,为了办好学前教育,为了更好地完成清江省在东州市召开的素质教育现场会,我们来商量一下,怎么办。”耿清说:“翟局长作指示吧。翟局长说怎么说,我和习主任一定尽全力完成。”翟新文说:“找耿局长、小习来,是商量商量,我从来都反对一言堂。”耿清说:“是。”
翟新文说:“为了让清江省素质教育现场会成功举办,学前教育应该发挥出它应有的作用。我建议,托幼办尽快出台《东州市学前教育全面实施素质教育的工作意见》,以更好地指导全市托幼机构能够按照儿童身心成长规律,组织好幼儿的教育活动。同时,要在全市范围内开展三个大型的活动,第一就是评选全市实施素质教育的示范幼儿园,以评优推动各幼儿园全面实施素质教育。在评优的过程,托幼办要深入幼儿园听课,进行业务指导,使更多的幼儿园能够实施素质教育。对于那些违背学前教育规律,教授双语,教授汉字,教授数学加减乘除的幼儿园,要坚决予以纠正,可先在全市下通知,进行引导;同时加大检查力度,发现的,我看也可以对幼儿园实施黄红牌制度,或者给幼儿园实行降等级,降收费标准等严厉措施,我相信,给一点真格的,这些幼儿园还是会怕的。”习春花小心翼翼地问:“这降等级是什么意思?”翟新文说:“原来是省级示范幼儿园的,降为市级,其收费标准自然也要下降一个档次;原来是市级示范幼儿园的,降为市一级园;原来是市一级的,降为市二级园。”习春花说:“明白了。这对于许多幼儿园来说,是够严厉的。”翟新文说:“第二项活动,就是联合市民间组织管理局、市公安局等部门,对全市的非法办园,进行一次全面清查。所有未登记申请的幼儿园,一律取缔,依法维护学前教育的规范有序发展。这些取缔的非法幼儿园,如果要办园,就必须依法申请,在取得行政许可审批的证之后,方可办园。”习春花说:“好。”翟新文说:“第三项活动,就是对全市的幼儿园进行一次安全大检查,要通过这次活动,引起各幼儿园对安全工作的重视。对于发现的安全隐患,一律停业整改,什么时候整改完毕,复查合格后,什么时候可以再重新开园。”习春花说:“翟局长,我担心会有许多幼儿园可能要停业整改。”翟新文说:“有多少,关多少。”习春花说:“如果许多幼儿园都停业了,许多家庭的孩子都没有地方安置,社会上反对的声音会很大。”耿清说:“习主任说得有道理啊!翟局长,安全问题可以抓,但如果过于严厉,有可能适得其反。”翟新文说:“存在安全隐患,一旦发生安全事故,特别是出现死了幼儿的事情,那个时候,市教育局的责任会更大!耿局长是分管局长,习主任是具体科室负责人,你们能负担得起这个责任吗?”耿清和习春花沉默了。
翟新文说:“当然,存在安全隐患的幼儿园,让其停业整顿的同时,要做好幼儿园开办者的教育引导工作,同时要向广大的幼儿家长做好解释工作,让家长们明白,为什么要让其停业整改,其实就是为了孩子今后能够在幼儿园更好地学习和生活。我相信,广大家长一定会支持市教育局消除幼儿园安全隐患的行动。”
耿清说:“翟局长说得,都是对的。我一定和托幼办的同志一起,把翟局长安排的工作,尽快动起来。现在,就是感觉人手太少,实在是不够用。尤其是几项工作同时开展,人手更是捉襟见肘。”翟新文说:“解决这一问题,也不是没有办法。每一项活动开启时,先以通知或工作意见的形式下发文件,让各区县教体局先行部署,发挥他们的作用;活动开始后,可以从各区县教体局托幼办临时抽调人员,从市教育局直属的市实验幼儿园、市直机关幼儿园抽调人员,组成检查组,进行分组检查。对于全市这么多的幼儿园、托儿所,要全面查,肯定是查不过来,可让各区县教体局组织各幼儿园自查,然后由各区县教体局进行检查,并上报检查报告,这个报告要盖各区县教体局的公章,如果出了问题,这就意味着他们要负法律责任。然后,市教育局,可在每个区县,各检查几处幼儿园,不打招呼,不按人家安排的幼儿园,我相信,各区县教体局一定会重视起来。”
耿清、习春花不能不佩服翟新文清晰的管理思路。耿清说:“好,就按翟局长说的,我和习主任现在就去准备。”翟新文说:“学前教育实施素质教育的工作意见,要尽快拿出初稿,我要看。”耿清说:“好。”
翟新文闭上眼睛,想了想,要筹办这一次全省素质教育现场会,真地是要面面俱到,哪个方面都不能出问题啊!要开现场会,肯定要安排参观的学校、幼儿园;如果要分组安排,恐怕要参观的学校会更多。翟新文想到了学校的硬件配置,以及校舍的情况,觉得有必要找副局长于胜利、基建科长张之华、财审科长苏全顺来。几分钟后,三个人来到了翟新文的办公室。
翟新文说:“于局长昨天就知道了屈省长宣布的,要在东州市召开一次素质教育现场会的意见。这是展示东州教育的非常难得的机会,届时,来自全省的教育同行都会来到东州。他们肯定是要参观我们东州的一些学校,我现在担心,如果我们学校的校舍陈旧,或者教学设备落后,会让兄弟城市的教育同行们笑话。找于局长来,就是因为于局长既是分管基建与设施的领导,也是这方面的专家,基建与财审,又是责任科室。现在是12月下旬,到明年3月,也就是3个月的时间,有没有一个好的办法,让东州市所有的局属学校校容校貌有个大改观,让学校某些方面落后的教学设备进行更新。同时,各区县直属的学校,是否可以也同步完善与整改?”于胜利说:“这时间也太紧了。别的不说,基建和配设备,是特别需要花钱的项目,钱从哪里来?咱教育不产生钱,一切都靠财政支付,每年的教育附加都是有限的。第二,冬天根本就不是进行基建的时间,天气冷,一些基建项目容易产生质量问题。所以,历年来,我局的基建项目都安排在暑假进行,安排在五一假期和十一假期进行。当然,我认为,教学设备的配置,不受影响,只要有钱,就好办。”翟新文说:“宋市长说需要经费支持,他会全力支持。”于胜利说:“这倒好。可是财政局的钱也是有限的,他们把每年各个方面用的钱,基本上都安排好了,其实可调节的钱也是有限的。特别是各区县,钱比市本级财政更紧张。”
局长室里一阵沉默。钱不是万能,但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翟新文发现这个问题,还真是一个难以解决的问题。翟新文说:“我要向邓市长反映一下这个问题,尽量争取专项资金。”于胜利说:“我个人感觉,能申请来100万专项经费,就是顶天了。毕竟这只是一次现场会,虽然规格高,但一次会议,100万应该是绰绰有余了。但是如果放到基建项目上,恐怕是杯水车薪,能干完一所学校的基建项目,就算是不错。”翟新文开始头痛起来。翟新文问:“苏科长,我们教育的自有资金有多少?”苏全顺说:“现在,节余的资金其实也很有限,毕竟,我们已经在逐步取消校办工厂,还保留的校办工厂,效益好的没有多少。另外,出租学校的闲置房屋,每年的房租也是有限,而且有80%要返还给学校。现在,市教育局帐面可支配的资金,也就是900多万吧。这些钱一般来说,不能动,因为要随时应付市教育局的各项工作支出。”翟新文说:“于局长,假如只整改那些参观点学校,市局直属6所,每个区县教体局安排2所学校1处幼儿园,市里需要投多少钱,区里需要投多少钱,你匡算一下。”于胜利说:“好,我马上和财审、基建匡算匡算。”
三个人离开了局长室,翟新文叹了一口气:一分钱难倒英雄好汉。如果真要不来那么多的专项经费,那就只能把钱花在这些参观点上,花在门面上了。虽然这是面子工程,但我翟新文需要,估摸着王书记、宋市长、邓市长也是需要。至于其他的学校,特别是那么亟需校舍维护、设备更新的学校,也只能缓一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