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对于这个穷镇没有什么指望,只要不出事,不来麻烦上级领导,没有老百姓饿死冻死的情况发生,就这样混着吧。
所以,镇里的干部也整天闲的蛋疼,一年的工作几乎几天时间就干完了,无非就是发发救济款,抓抓计划生育这一类的。
干部长期不动,就形成了惰性,越懒越怕动,越怕动越懒,也就没有人去想,是不是通过一些什么办法,努力改变这贫困落后的面貌。
贝小默决定刺激他们一下,先让他们动起来。
刺激人行动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们看到有利益,而且就在自己面前,不去争不去抢就没自己的份。
这天,贝小默带着王顺还有一名副镇长陈兵去到最偏远的乌龙村。
这个村依山傍水风景秀丽,而且也有水泥路直通,但却是桃源镇最穷的村,每年县里拨下来的20几万救济款,除了镇上截留一部分改善干部待遇,剩下的有三分之二是被这个村给要去的。
在路上,贝小默才从陈兵的嘴里了解到,原来这个村的村支书,就是谢二狗的发小赵狗剩。
“其他村吧,人还想点法子搞搞生产,他赵狗剩什么都不想做,也不允许别人搞,说拿救济款日子过得舒坦”,陈兵摇摇头,叹气道,“能怎么办?谢书记都不管他。”
贝小默点点头,心想这才是症结所在,假如生产搞起来了,他拿什么资格去要这大部分的救济款?
进了村,果真是一处风水宝地。
这个村因传说远古时乌龙盘踞在此而得名。到处都是原生态的,就连房子也是原石垒砌而成,听说有的已有上百年的历史。
青山门绿水映衬下的村庄,鸡犬相闻,除了地里长得庄稼有些横七竖八的不堪入眼,这纤陌交通的景象,不能不让人想起陶渊明笔下的《桃花源记》。
绕着村子走了一圈,贝小默对陈兵和王顺说:“这个村的经济没有发展起来,不是因为那些上报材料上说的地理位置偏僻、气候条件恶劣,那些完全是糊弄人的鬼话,我看这问题就出在村干部身上!不信我们走着瞧!”
进了村子,贝小默制止了王顺去找赵狗剩过来的想法,提议先找几家农户聊聊。
但走了几家,贝小默显然很失望。家家户户都摆开了麻将桌,老女老少齐上阵,顾着打麻将,连生人进了门连头都不抬一下。
每家的屋里都乱七八糟的,找不出一件像样的家什,最好的电器就是电视机了,还是那种90年代就已经过时的小屏幕大体积的电视。
每个人身上都脏兮兮的,小孩子连件能分辨出颜色的衣服都没有,揭开柴房里的锅,米饭里和着地瓜,桌上清汤寡水一碗咸菜。
问一位没有打麻将的村民,是睡在柴房里瘫痪不起的老人家,“你们每天就吃这个?有没有肉吃?”
“可不就吃这个嘛,赵书记家才天天吃肉呢!”老人哼哼唧唧有些气不服。
又走了几家,到底有从麻将桌上腾出空来的,上前一人发一根烟,打麻将的人见有好处拿,呼啦一下都聚了过来。
散掉一包烟,贝小默问,“大家伙平时都吃啥?”
“还能吃逑?地瓜饭呗!”村民没好气的支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