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是富甲一方的人。”
孙药翁就在这山野之中,就着那淡淡的药茶,说起了他的往事。
既然古云这样的四个人愿意听,他为什么不可以说一说。
有时候话闷在心里并不会生根发芽,甚至于会郁结成一块石头,当你把它说出来的时候,可能就会有新的认识。
思想是在运动中发展的,静止只能是让之消亡。
说出来就是一种运动传播的过程。
所以,孙药翁说得虽然平淡,但态度是认真的。
“那一年,路遇一男子带着他重病的母亲,母亲的病让男子近乎绝望,因为他们没有钱去医治。我怜悯心起,就给了他们医药的费用,甚至于那钱还他们所需要的还多出一倍,并许诺,若是他日后有难处可再来寻我。”
“这是好事!药翁你真是心存仁慈的人。”幻烟却是赞道,她虽然是无上的大能,但接触的都是高深而又虚无缥缈的东西。不过,她心地是善良的,所以,为别人在极端困难的情况下得到人的帮助而开心。
“是啊!在世人眼里这当然是好事!但对于我来说却是成了恶事。”孙药翁叹道。
“为什么?”幻烟是不明白。紫冰、若雪却是似是隐有所感,只是没有说。
“若是我当时悄悄的给了他钱,不让他知道我是谁,那么这故且也能算是件好事,可是我没有,甚至于因为他的那种感激涕零的样子,让得我心里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为了让自己内心之中更大的满足,就没有阻止他去将这事情到处去说,去宣扬我的仁慈。而对于他的许诺我也没有忘记,所以,他一次次的来向我求助,我都一一满足了他,最终却是毁了他,让得成为了一个不思进取,只想靠着我过日子的人。当然,若是只毁了他也没有什么,以我当时的家产,就是养育着千百个像他这样的人也是没有问题。”
“那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幻烟已是紧紧追问。
“问题就在于由于这种事情的大肆宣扬,我的仁慈之名已是在天下传扬,人们于是以各种各样的方式来向我求助,到了这个时候,我已是开弓没有了回头箭,只能是一一都满足了他们。但正是因为这样,却是让得人们的思想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我毁了这一方的人。”
“他们都得到了好处,生活应该比以住更幸福,为什么说是毁了他们。”
“这个道理很简单啊!所有来求的人我都满足了,那么有人就想了,为什么我要与大家一样呢?既然大家都一样,那么这就是我应该得的,我为什么要感激他?当然,感激不感激的都不重要,到了那个时候,我已是身心俱疲,那里还会去顾那些虚名。只是当人们这样想的时候,说明这一方的风气已是坏掉了,人们已不再是来求我,而是变成了索取,我即便是最终散尽家财,也无法满足所有人,甚至于只能是满足了一小部分人。这样得到人不想罢手,还想再取,没有得到的人心怀怨望,于是,让得这一方天地矛盾就激化了,甚至造成了动[乱],我自己也是家破人亡,只能在这里苦渡余生。”
“我听得好像有些明白,先生的意思是那些人的恶念本来只是隐藏在内心之中的,先生你的善举却是将那些恶激发出来了。”幻烟却是若有所悟。
“呵呵!仙子你说得也是有道理,只是我从来就没有认真想过,我只是觉得自己做错了事。这都是我之贪婪所致,我若不贪图那些名利,也就没有后来之祸了。当然,我也并非是说不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但帮却是不能逾越应有的界限,只需要让人心中存有温暖,让他能够充满对生活的信心,而不是一种卑微的感激。在这里的许多年中,我就是采点药,让需要的人拿 去,也不追求那就是百病皆除的妙药,但绝对不会害人,就是这般的平淡过活,我与他们都是平等的结交,却是让得我心中感觉是恬淡自然了。就像这药茶,喝着平淡而又苦,最终也不过只有那么一丝的甘甜,这就足够了啊!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岂不是也是如此。”
“是啊!就像那糖水,滋味远胜这药茶,可若是那糖水没有了,只有白开水,那会让人心中顿生怨恨之意,就是再好的朋友也没有了。药翁所说极是,这世间之关系,恰好就是最好,若是稍有逾越,则反而是走到它的对面去了。”一老者却是笑道。
古云四人已是起身揖道:“今日能够听到三位老先生之言,已是让得我们受教了。”
言毕,人就如同风一般的消失掉了。
三位老者诧异,药翁已是笑道:“想不到竟然是四位仙佛降临此地。”
“我们莫不是要将今日所见说与世人得知!”一老者突发奇想。
“这倒不可!否则,岂不是废了我们今天这一通话。他们说受教,自然是不要我们去别处胡说,只存在于自己心中即可!”
“也是!我们就是去说,谁人又能相信,我们自己得了好处,就不要让别人再去有这份奢望,这些仙佛们又岂能什么时候都看得见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