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他的唇角微勾,扬起一个淡笑,“歌迷签名结束了?”
“嗯,结束了。”苏九歌微笑着在他的身边坐下,慈爱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是给晚卿举办的纪念演唱会,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洛希宸刚刚有了一丝暖意的冰眸,顿时又陷入了巨大的悲伤漩涡里,哑着声音道:“对不起……”
“八年了,我都释怀了,你怎么还在自责。”苏九歌的狭长的眸子里划过一丝不忍,“我已经老了,虽然对外宣称只有四十一岁,但是实际上已经四十四岁了。轩他也老了,我们都放过自己了,你怎么还是不肯放过自己?”
“我……做不到。”洛希宸压低了声音,表情已经悲伤到了一种麻木的境地,“在意大利的时候,没有一天,我不想她。每个夜晚,我都能梦见她,梦见我折磨她,梦见她换命给我,梦见她不停地呕血,梦见她就算死也是自己投湖,不让我看见,我……”
“希宸!”苏九歌加大了音调,用力唤回他的神智,“别这样!你醒一醒!”
洛希宸一愣,闭上了嘴。这八年,他有了一个新的毛病,只要一有人跟他提起晚卿,他就会一直喃喃不休地自言自语着,仿佛魔怔了一般。
他去看过心理医生,坚持看了两年,可是一点用都没有。心理医生说他的心结太重,根本没有办法剔除了。
“对不起,妈妈……”洛希宸一声轻叹,伸出手,捂住了额头,“我又犯病了。”
苏九歌的脸上划过淡淡的忧伤,眼角堆砌的细纹泄露了她的年纪和沧桑,她伸出双臂,轻轻地把这个继子搂紧怀里,晶亮的瞳仁里,隐隐有水花在闪。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当年,若不是我太固执,执意要拆散你们两个,主动带着晚卿去见星野煌,也不会发生后来那么多惨烈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