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厚的一大本递到他的手上。
那竟然,那竟然是母亲死后他怎么寻也寻不着的日记本!
那本日记,母亲精神失常前每天都有写,但是自从神智不正常后这本日记就仿佛人间蒸发,他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
没想到此刻,却出现在这个女人手中!
“从哪里找到的?”一想到这个女人有可能从这本日记了解到他不为人所知的隂暗童年,恼火的俊颜不|禁又黑了一半。
“是从这里,喏,你看,这里有个隐藏的抽屉,本子就放在这个抽屉里。”女人爬进桌子下面,指着里面一个隐蔽的抽屉忙不迭地向他解释。
“你看了多少?”依旧不动声色地翻着那本日记,口吻平淡,音量寻常,只是隐藏在其后的激流涌动,任是谁都听得出来。
程琉璃紧咬着下唇,本来想要欺骗他的,可是话到口边,却仿佛有了自己的生命,“我......呃......我......差不多全部......都看完了......”
日记的页数并不多,除了最后几页字迹潦草看不清楚,几乎所有的她都看了,而且有的地方还反复看了好几遍。
在最后几页,字迹愈来愈潦草,也愈来愈难以辨认,夜斯洛的母亲在日记上坦承自己的神志出现了时断时续的谵妄与模糊。
她猜,后面几页应该都是艾冷玉在意识短暂清醒的瞬间记载的,只可惜,她根本辨不清那上面写的是什么。
一声冷冷的笑,宛如地狱之门开启一般在耳边响起,“好看么?”
他紧捏着手里的那本日记,指间传来吱吱的摩擦声,用不着抬头,程琉璃也知道他此刻是怎样狰狞可怖的神情。
“洛......对不起......”程琉璃站起身来,试着牵住夜斯洛的衣角,从来没有一刻,她从心底如此真实地心疼一个男人。
原来他并不是像孙猴子那样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原来他也有父有母,只不过,他是父亲婚内强|暴的产物,与爱情无关。
他的母亲一直心有所属,父亲虽然强娶豪夺,强行将母亲占|有,可是自始至终,却只得到一副皮囊,从来没有得到过她一分一毫的情意。
他的父亲暴虐、残佞、手段毒辣,不光对他母亲施暴,还纵火烧了情敌全家,即便对待夜斯洛——他的亲生儿子,手段也是无所不用其极。
眼光流转,她又看了看房间一隅的那只泰迪犬标本——怎样一个人性灭绝的父亲,才能逼迫年幼的儿子做出这样惨绝人寰的事情!
——杀死自己情同兄|弟的伙伴,即使只是一只狗,可是那是一个小男孩短短人生历程中唯一的一次真心相待啊!
他在举起匕首的瞬间,将是怎样的心如刀绞痛不欲生?他的禽|兽父亲可曾想象得到?
“看别人的日记很过瘾,是不是?这下你终于知道,大名鼎鼎的夜斯洛,原来就是一次酒后强|暴的产物,他的母亲一辈子都想着念着别的男人,最后被他那披着人皮的畜-生父亲亲手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