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返回公爵府时已经是三更前后,走过院落时,月惊华看见赤兮宿得小院里还点着灯,灯影下,赤兮坐在桌前,眉头深锁,不时地叹上一口气。
“队长,”一见月惊华,赤兮立时恭敬地站了起来。
一番询问后,赤兮不再掩饰,将心事盘托了出来。
尽管月惊华的年龄足够当赤兮的女儿了,赤兮又是四星佣兵,可她对月惊华总是抱有一种莫名的敬意。
这名只有十余岁的少女,有双睿智冷静的眸子,她的话语和行动,让赤兮有种久违了的安心感,似乎无论是什么样的难题,在了她的面前,总是能迎刃而解。
让赤兮苦恼不已的,正是她留在了夫家的儿子。
七月佣兵小分队里,几乎每个人身上都有着各自的故事。
赤兮的夫家,就在渥华帝都,这也是知道的。
“做娘的想儿子,是天经地义的事,你若是想他,就去见一见,难道说你的夫家还敢阻了你不成?”烈柔以前在商国时,也时常念叨着长子月闽之,赤兮十余年没见儿子,如今想见面也是情理中事。
“我离开竹儿时,他不过四岁,才只有这么点大,”赤兮目光闪烁,带着慈爱,手中比划着,“我记得,离开前一夜,我还答应他一定会带他一起走。”
十几年前,赤兮不堪忍受为人妾的苦闷,在偶然得知前夫的正室准备暗中处置自己手,决意离开夫家。
本想趁夜出逃,偷偷将儿子一起带走,哪知道却被贴身丫鬟出卖,被闻讯赶来的正室派人抓住了。
他夫家势力庞大,手下养着的玄者赤兮更是无力还手。
“我被打成了重伤,连夜被赶出了庆府,连那孩子最后一面都没看到,那孩子并不知情,以为我抛弃了他,已经恨死我这个当娘的了,又怎么会愿意见我,”赤兮黯然神伤,摇了摇头。
“庆府?”听赤兮如此一说,月惊华只觉得她夫家的姓氏有几分耳熟,细细一想,庆氏并非大姓,整个渥华帝都也不多见,加之对方有钱有势……
“不错,我的前夫就是偃月商会的庆丰。自从我被赶出庆府后,那庆丰的正室也是肚皮不争气,一直没有所出。我的孩子就被她收到了名下,作为庆府的嫡子继承人抚养长大,也就是偃月商会的庆子竹,”赤兮早几年也曾暗中想要联系她的儿子,但都被夫家阻挠了。
庆子竹作为偃月商会的第一继承人,自身玄功修为姑且不论,他身旁的护卫高手就是多如牛毛。
以赤兮今时今日的修为,别说是见一面庆子竹,就是想远远望上一眼,都是不容易的。
“大婶,这事尽管包在我身上,我准保能让你和庆子竹见上一面。”月惊华安慰着赤兮。
夜悄然逝去,接下来的几天里,月惊华依旧带着小闪,不间断地参加地下斗兽场的兽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