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能骗骗皇帝,有些事不能骗。皇帝设东厂、锦衣卫是干嘛使的?你以为是摆设啊,那都是有用的。厂卫侦伺起官员阴私来,没准连你昨晚上在哪个妾房里睡觉的都一清二楚。觉迟和心慈一家三口到了京城的事,还是别瞒着,如实吧。
再怎么贪恋美色,这都七八年过去了,也该淡忘了吧?更何况心慈是邵贵妃的妹妹,林啸天是晋王的表弟,皇帝陛下不看僧面看佛面,也不会为难林家的。
皇帝神色恹恹的倚在榻上,缓缓道:“卿之长子,可请封景城伯府世子,妻邵氏,请封世子夫人。”
景城伯心中狂喜,偏还不敢当着皇帝的面流露出来,只恭敬的叩头,“陛下圣明,臣遵旨!”唯唯诺诺,多余的话一句不敢。
皇帝半晌没话,殿内一片寂静。殿角大紫檀桌案上一只金色葫芦状香炉,静静吐着芬芒的、宁静的香烟。
景城伯俯伏在地,心里开始没底。陛下你不会改主意了吧?别介,我儿子儿媳成亲都多少年了,孙子都有半个人高了,你不会还有那见不得人的心思吧。
“邵夫人进宫谢恩的时候,除拜见太后、皇后,再让她拜见邵贵妃。”良久,皇帝方淡淡的吩咐。
景城伯连忙叩头,“是,陛下!”我的好陛下,您总算想通了,真英明!这臣子的媳妇就是臣子的媳妇,“夫妻者齐也”“一与之齐,终身不改”,一辈子就这样了。
景城伯从乾清宫出来,神清气爽,容光焕发。他奶奶的,老子容易么,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来了皇帝陛下这句话!儿子,林啸天,赶紧回家吧。
出了宫门,景城伯策马疾驰,去了校场口胡同。林啸天和他见过几回面,蛮喜欢这“好脾气”的祖父,一见到他便兴奋的扑过去,“祖父,您想我了?来看我了?给我稍好吃的好玩的没有?”一连串的问题脱口而出。
景城伯把林啸天抱在怀里,心花怒放,狠狠亲了几口,“乖孙子,祖父有好消息要告诉你爹你娘!”看着觉迟和心慈,笑着把皇帝的意思了一遍。
觉迟和心慈当然也是欢喜不尽。能回家了,能父子团聚了,真好,好的不像真的。
景城伯兴奋的把事情经过了,抱住林啸天亲了几口,慌慌张张告辞,“儿子,儿媳妇,爹爹赶紧回家写折子去。”惦记着这号大事,匆匆忙忙跑了,回景城伯府。
景城伯当然不是自己写折子,要请师爷代笔。师爷做惯文字功夫,熟门熟路的把折子写好,呈上。景城伯一字一字仔细看过、推敲过,觉着中规中矩,再无不妥之处,方把折子递到了验封司。
像景城伯府这样的世袭伯府,是有丹书铁券的。券是两份,一份藏在内府,一份赏给各功臣之家。如果是世袭爵位,验封司要征其诰券,稽其功过,核其宗支,以第其世流降除之等——也不是容易的。
请封世子的折子递上去,别十天半个月了,半年一年的拖着,也是常见的事。景城伯递上折子之后,心中惴惴不安的等着。陛下,您可莫要改主意,千万莫要改主意。
第三天,陛下亲笔批了殷红的“准”字。景城伯拿到批示,流下激动和欣慰的泪水。成了,我景城伯府总算有了世子,林家后继有人,可喜可贺。
“啸天,跟祖父回家。”景城伯含着眼泪去接觉迟一家,“祖父把家里管的可好了,井井有条,干净舒适。”
自云氏“暴病身亡”之后,景城伯并没有再娶妻。他真的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唯恐再娶个不贤的来,凌虐前妻留下的儿女。景城伯府,一直没有当家主母。
景城伯抱着林啸天要往外走,耳中突然听到一声狞笑,一名妙龄少女霸道的拦着他,“要从走路过,留下买路财!”
林啸天板着脸,“出了门,莫你是我姐姐,给我丢人。”哪有这么劫道的?一不地道,一不好玩,一不刺激。
景城伯瞪了拦路少女一眼,“欺师灭祖的丫头!我是你师爹的爹,便是你师祖了,知道么?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对师祖无礼。”
作者有话要:谢谢默送的地雷,谢谢支持正版的读者。
定到七半发。
今天只有这一更了,下一次更新的时间应该是明天早上七半。
白天有可能会再加一段,如果提示更新,不是有新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