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惨的叫声,要多渗人有多渗人。
当然,这不是让人惊讶的原因,真正让这满大厅警察都停下了手中动作的原因是,即便江涛对这么多犯人上了私刑,但隔着那么厚一层铁门,传出来的声音都几近于无了,而且人体在受到打击的时候,发出的声音肯定比平时虚弱一些。
又怎么可能像是陈飞这么牛叉呢。
嗷的一嗓子,整个警察局都听到了。
但这还只是一个开始而已,接下来陈飞一声高过一声。
“哎哟,你怎么能打左边脸呢,应该打右边!”
“这一下应该打右边,才匀称啊!”
“哎呀,这一下不得疼死?”
“我要杀了你!”陈飞一连喊了四五声,里边终于又传出了一道变了腔调的声音,因为天天在一起工作,大家还是听出来了,这声音是江涛发出的。
只是这情况,明显有点诡异。
“砰!”
“哗啦!”
“咣当!”各种撞击声响了个络绎不绝,彭乐清的面色盯着那扇黑黝黝的铁门,越来越难看。
终于,当陈飞又是哎呦一声惨叫之后,彭乐清的心头升起了一股熊熊大火:“这还得了,要是闹出了人命,他江涛付得起责任么?”彭乐清大喝一声,用力的走到了审讯室的门口,开始砸门。
但是她那点力气作用在铁门上,根本就无法和审讯室内发出的声音相比。
大厅里的警察们都是面面相觑起来,而在审讯室里,却是完全与这些警察想象不同的一副光景。
江涛的脸上肿的像是猪头一般,他的眼珠子都充上了血丝,但是不管他怎么努力,只要一靠近陈飞就会像是中了邪术一般,他脸上的肿胀,一只腿上缠住的铁链子完全是他自己的杰作。
他硬生生的用巴掌扇的自己成了个猪头,又硬生生的把自己的一只腿用铁链子栓了起来,固定在了审讯桌的铁腿上。
这一切,江涛明明有意识的想要反抗,但冥冥之中却仿佛有一股力量控制着他的双手去实施。
陈飞的脸上却同样满是惊恐,大呼大叫,只不过那一个个清脆的耳光,摔绊,还是不停的落在江涛的身上,这一幕,真的好像见鬼一般。
到后来更干脆了,江涛的两只眼睛完全被封成了熊猫眼,根本看不到到底发生了什么,嘴里也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堵上了,一股臭烘烘的味道。
“怎么了,全都在这儿愣着干什么?”半个小时之后,黄炳良又下来了一趟,不知道为什么,他刚刚给江涛打电话想要提醒他不要忘了把陈飞送到镇北看守所去,但打了半天也没人接。
彭乐清的脸上全是愤怒,看到黄炳良走过来,立刻冲了上去道:“黄局长,我们警局是维持公道的地方,是正义的,绝对不能允许这么阴暗的一面存在,我请你立刻勒令江涛把门打开,他这样滥用私行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彭乐清的一张小脸气的红扑扑的,如果是平常状态下,黄炳良或许还有心情欣赏一下,但是现在,他却是心头猛地一跳。
“小清啊,你还年轻,话可不能乱说,江涛怎么会滥用私刑呢?”黄炳良语重心长的看着彭乐清,语气尽量放的柔和。
彭乐清本人他是不怎么感冒,但架不住人家有个好老子,而且彭乐清的老子正好又是黄炳良的上司,这就让他不得不赔笑脸了。
“里边的叫声,整个警局都听到了,还说他不是滥用私行?黄局长,你想没想过,这件事情如果闹大了,对我们警局的影响,还有,对您的影响?”彭乐清根本不买黄炳良的账,从小到大,彭乐清一直认为警察是一个神圣的职业。
因为有父亲这个榜样在,即便到了叛逆的年龄,彭乐清反抗家里安排的一切,却唯独对警察这个行业情有独钟。
只是在江北的这几个月中,她接触到了太多的阴暗面,上一次在黄炳良和李队长的竭力促成下,把属于陈飞的功劳硬生生的扣在了她的头上,就让彭乐清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
现在出了江涛公然滥用私刑这种事,更是等于一把火,点燃了彭乐清心里的导火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