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攻前半个小时,天空忽然下起来茫茫的风雪,气温骤降,凛冽的寒风吹得人睁不开眼,两军不约而同的停止了战斗,喧闹了一天的平原终于归复了平静。到了晚上10点40分,雪更大了,风更猛了,整个天地只剩下了北风呼啸的呜咽声。
恶劣的天气使苏军放松了警惕,他们认为中**队绝无勇气能在如此恶劣的天气下发起进攻,事实上天气的骤变给右翼支队带来了极大的麻烦,右翼支队三个旅都是新一军的老底子,士兵大多数招自山东、河南、安徽,江苏四省,这四省冬天再冷,总还有个渐变的过程,也不如东北骤降零下十几度,尤其是伴着西北风,那风刮在身上冷入骨,穿着再厚的棉衣都犹如穿着单衣,士兵们手握步枪,等松手的时候才感觉一疼,手上的皮被枪粘下了一层,这种情况下无疑是影响作战的。
面对这种困境,急的是刘赤忱、齐光远、李东阁三人,他们尽管也心疼士兵,但慈不掌兵,这种风雪天气正是偷袭绝佳的时机,三人没有别的办法,纷纷下到部队一线,捱着大风雪,一个连队一个连队的训话鼓舞士气。
“弟兄们,我知道大家很辛苦,外面的天气也很恶劣。但是,我们苦,敌军也苦。现在,敌我双方都在苦撑,战争的胜负,就决定于谁能坚持最后五分钟。大家都知道主席老人家被老毛子围困在海拉尔,时时刻刻都在危险当中,我们是主席的子弟兵,没道理这时候怕苦不去作战,从山东来的时候,我向兄弟部队保证过,我刘赤忱可以死,主席不能伤一根毫毛,为了主席,为了新一军,我肯求大家发扬精神,坚持坚持再坚持,向敌军进攻,把眼前的老毛子消灭,让他们知道中**人是不可欺辱的,此战,我就在冲锋的连队里,与大家同生死,共进退!大家愿不愿意与我同往!”
“愿意,愿意!”
士兵的士气顿时被调动起来,再也没有比长官身先士卒,以身作则能鼓舞士气的了。
刘赤忱大声的向连队训话,他的眼睫毛上已经冻上了,可头上却冒着蒸蒸的热气,额角留着汗珠,独立旅是三团二营制,全旅有33各连队,挨个走下来训示简直比打一场仗还累,但这件事不能假手旁人,只有他这个旅长才能调动士兵的士气。
等到刘赤忱等人向每个连队训示完毕,已经是预定总攻时间的2个小时后,时间指向0点20分,刘赤忱匆匆回到司令部,让参谋长何蔚云坐镇司令部指挥,他则履行诺言亲至一线冲锋连队,等到0点40分,密密匝匝的出击部队悄然移动到出击位置,刘赤忱猛然一挥手,三颗红色的信号弹冲天而起。
步兵没有急着冲锋,这个信号弹是给炮兵的,炮兵早在白天就测算好了晚上要炮击的方位,三个旅的三个炮兵营集合在一起,足够苏军吃一壶的了。
平地而起一阵惊雷,夜天持续了好一阵的腾闪,继而冲天的尖锐呼啸将风声掩盖,芍药山到七里庄一线七八里瞬间被火海淹没,三个炮兵营对苏军据守的山头进行猛烈射击,短短半个小时内,数千发炮弹在苏军阵地上连连捶击,猛烈的炮火好似向山头削掉一半。
刘赤忱擎着望远镜,目镜上一片红火,敌军的阵地里除了弥漫的硝烟和腾闪的爆炸火光外,别的什么都看不到了,但这种场景无疑是赏心悦目的,仿佛一个画家在欣赏他精心绘画的作品一样。
中国炮兵炮击不数分钟,苏军的炮兵迅起反击,以更加磅礴的炮火轰击右翼支队的阵地,然而此时右翼支队阵地上已经空无一人,3万人的兵力全部集结于苏军的眼皮子底下。
双方的炮火在夜空闪烁不断,把地面照耀的一闪一闪。
40分钟后,刘赤忱掐着时间,天空猛然窜其三发蓝色信号弹,此时炮击逐渐向后推移,主要对芍药山和七里庄进行超越射击,压制苏军的侧射火力。
这个信号弹是步炮协同进攻的信号,刘赤忱扎紧牛皮腰带,猛然站起身一声厉吼:“吹冲锋号!”
三十余位司号员起身站定,挺直了胸膛,鼓足了起劲,吹起了激昂的冲锋号声。
“滴滴滴滴!”
“杀!”
平地一声惊雷般的杀喊,无数火把亮起,仿佛突然升起的一条火龙,数万士兵踏着炮火的硝烟猛扑芍药山和七里庄的中间地带,首先接敌的是三个营的突击部队,这三个营都是各旅遴选出来的精悍士兵,人手清一水的山东造花机关,配专有的50发弹夹,奔跑间一路扫射,密集的子弹如泼雨扫在苏军的阵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