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个旅?”
阎锡山暗吃一惊,他这段时间忙着和蒋介石、冯玉祥斗法,却不知山东不声不响的扩充了这么多部队,忙对徐永昌道:“次宸,把你知道的山东省军力说一下。”
徐永昌道:“据各方侦得的情报,不算尚在东北的三个旅,山东省内兵力超过了十个旅。”
“李伯阳哪来的家底,能养的了这么庞大的部队!”
阎锡山忍不住惊呼起来,他经营山西二十多年,加上绥远、河北、察哈尔三省和北平、天津两市,以四省两市的人力财力,也只养了三十余万的军队,李伯阳入主山东不过两年,接手的是被张宗昌祸害了三年的山东,且大多数时间都在频繁的对外作战中,军费开支巨大,能一下子拉出十几个旅,实在让人不可思议,不过他随即又猜测到,李伯阳是蒋介石的嫡系,说不得背后是他在援助。
徐永昌就任河北省主席以来,对李伯阳这个邻居下足了功夫了解,收集的情报都塞满一个档案柜了,听阎锡山有疑问,他立即回答道:“卑职刚开始也很诧异,山东既没有征收杂税,也没有滥发军票,可李伯阳愣是建钢铁厂、建兵工厂、修铁路,大洋如流水的花出去,只见出不见入,不过后来听闻李伯阳有个日进斗金的建设银行,或许钱从那里来的。”
阎锡山眼睛一亮,他家原本是开钱铺子的,在报考山西武备学堂前,他的父亲闫书堂曾带他在钱铺里做学徒,学徒生涯养成了他精打细算,善于理财的性子。他最引以为豪的便是在民国八年成立了山西省银行,划一币制,一举奠定了建设山西模范省的金融基础。现在听到李伯阳也开了一家银行,看样子经营的不错,便有了比较的心思。
民国以来各省军阀开过的银行像牛毛一样多,但大多数人开银行不过是为了方便敛财罢了,真正把银行当做造福一省来做的人,东北张作霖算一个,奉钞流通东北四省,使得奉军富甲天下,三入关内打天下;另一个就是阎锡山了,山西能以贫瘠省份辖控绥远、察哈尔、河北、平津,全赖山西省银行之功。
“上马能打仗,下马能治省,还会经济之道,人才呐!”
阎锡山不禁嫉妒起蒋介石来,突然又想起一件事,问道:“李伯阳是哪里人啊?”
徐永昌道:“其父不可考,但小道消息传言其生父是皖南镇守使徐老虎,徐老虎祖籍是山西灵丘人。”
阎锡山闻言感慨道:“我山西是个出人才的地方,李伯阳允文允武,如能为我所用就好了。”
徐永昌默默听着,心里却在想,如此人才又岂是甘居人下之辈,恐怕老蒋也用不踏实。
“百公,那还缴不缴李伯阳的械?”徐永昌问。
“算了吧。”
阎锡山心里忌惮李伯阳的军力,生怕这个初生牛犊和晋军打起来,道:“不过你要极早做准备了,要争天下,迟早和老蒋是要打一仗的,山东是首当其冲的地方。”
徐永昌点头道:“卑职明白。”
正说着话,一个机要参谋匆匆走进来,敬礼道:“百公,洛阳宋哲元电。”
“念!”阎锡山不避徐永昌。
“宋哲元问您许诺的军械辎重为何迟迟未到。”参谋说。
阎锡山道:“告诉他,出山西的道路难行,三五日之内必送到。”
参谋退下后,阎锡山方才笑道:“我给西北军调拨的辎重早到井门关了,可我就是要捏着西北军的嗓子眼,既不要他饿死,可也不能吃的太饱。驱冯打蒋,可不是养虎为患,等他们两败俱伤后,就该咱晋军出来收拾局面了。”
徐永昌却没他这么乐观,直言道:“百公,西北军独力是无法敌得过中央军的,如果中央军胜了西北军,下一个倒霉的人就该是咱们了”
阎锡山笑道:“我早想到这一点,我按兵不动不是要老蒋收拾了西北军,而是等待最有利的时间,参战不如观战,他们打仗我参与,不如旁边看着,为什么呢,咱不跟他们搅在一起,搅在一起就会有胜和败,你瞧老蒋不是乖乖的送来了全国海陆空副司令的位置,没有冯玉祥这张牌,老蒋才舍不得呢。”
“百公英明!”
徐永昌面上装出钦佩的样子,可心里却不这么想,暗道百公未免太想当然了,冯玉祥不是任人宰割的性子,蒋介石更是奸诈的很,他们两人绝不会打个你死我活,给别人做嫁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