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时下时停,省城里一座座青檐灰瓦的深宅老院,沐浴在秋雨之中,
门前湿漉漉的青石路,狭窄悠长的街衢,巷口的石板桥下不经意间一艘乌篷船摇橹穿过。
林延潮在窗边看了一会秋雨里的景致,然后穿上衣裳,下楼吃饭。
屋檐上都是雨水‘哒哒’作响声音,林浅浅依旧搬了张小杌子坐在厨房下,但见听见林延潮下楼的声音,立即起身利索地给林延潮装饭。
林延潮坐下后,林浅浅在旁一脸期望地道:“你今日需陪我至天妃宫进香!”
“知道了,都说了几遍了!”林延潮扒着饭。
林浅浅给林延潮剥着蛋,满脸都是笑容,见林延潮要放下碗立即道:“我再给你盛半碗。”
林延潮点点头,前院传来开门的声音,但听大伯宏亮的声音,从外传来。
“一定,一定,到时诸位街坊一定赏光,大喜之日请大家多喝几杯。”
“那一定啊!解元郎的喜气,我等是一定是要沾一沾的。”
大伯走了进来见林延潮,林浅浅小两口在那吃饭,脸上♂,都是笑意。林浅浅被大伯笑得不好意思,立即起身道:“大伯,我给你装饭!”
大伯道:“那是应当的,这几日为你们二人撒喜帖,都跑断腿了,你赶快给我装个大碗的。”
林浅浅一面盛饭,一面甜甜的道:“大伯我等会给你再沏壶茶,你一定记得喝。”
大伯哈哈地笑着道:“好,好,我一会拿喜帖再去衙门里一趟,不过延潮,周知县。沈师爷的帖子我可以替你送,但贺知县,陈知府,陶提学的帖子你需得亲自送去,如此方显得礼数到了。还有你的老师,濂浦林家那也要去一趟。”
“嗯。大伯说的是,我明日去送。”林延潮应道。
三叔啧啧地道:“真是了不得,连陈知府,陶提学这等大员都会来,说出去该多有面子啊!”
“这算什么,咱们延潮眼下也是解元郎了,这不更有面子!”大伯笑着道。
三叔道:“不过大哥,老家那些亲戚是否要请?你也知他们不少人连村子都没出一步,没见过大场面。万一当晚闹笑话,给陶提学这等人物见了可不好。”
“要请,要请,”但见林高著抽着旱烟走了出来道,“皇帝还有三门子穷亲戚呢,咱们家原来这般穷过来的,不怕人家笑话,更不用遮遮掩掩的。”
三叔连忙解释道:“爹。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怕咱们亲戚到时反而不自在啊!不如到时在老家再摆一场好了。”
“那你不用管。”
大娘也道:“你就听爹的话吧。爹,既是如此有请老家的亲戚,我也想向你要两桌酒席?”
大伯皱眉道:“一桌就好了,你还想多凑份子钱?”
大娘不好意思地道:“我老谢家人多,你也让我在娘家人面前风光风光。”
林高著笑着道:“行,能请都请。告诉亲家,到时我和他好好喝两盅。”
大娘兴高采烈地道:“谢谢爹。”
见大娘答允了,三婶连忙道:“那爹,我娘家也要两桌。”
林高著笑得合不拢嘴道:“好,好。要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