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和梁啸之前提过的一个建议很相似。不过,窦婴是三朝老臣,眼光之老到,非梁啸可比,文辞亦比梁啸强上十倍。”
听了天子的评价,田蚡松了一口气,不假思索地说道:“可是,我觉得他虽然引经据典,实质未出梁啸藩篱,不过是老生常谈罢了。不,是小生旧论,梁啸这个后辈的建议,他重新说了一遍而已,不足论。”
天子微微颌首,顿了顿,又道:“话虽如此,窦婴乃心朝廷,赋闲仍不忘为朝廷出谋划策,其志可嘉。梁啸有眼光,但太年轻,用之不能服众。窦婴老成,又有威望,若能并而用之,也可见朝廷求贤之心。阿舅,当年你对他推崇备至,如今你官居丞相,他却一直赋闲在家,民间可有些言论呢。”
田蚡一怔,面皮有些发紧,胆怯地看向王太后。
王太后眉头微蹙。“陛下是准备重新启用他么?先帝在时曾说过,窦婴沾沾自喜,多易,遂不以为相。你上次任他为相,闹出诸般事来,还嫌不够?”
天子笑笑。“我有阿舅为相,又怎么会任他为相。我只是想让他做个侍臣,以示对老臣尊宠之意。母后若是以为不妥,那便罢了,只是阿舅要心胸开阔些,不要被那些闲言闲语乱了心神,又来惊扰母后。”
王太后听出了天子的言外之意,没敢再说。
天子又叹了一口气。“阿舅,我真希望这个建议出自你口。你既是丞相,又是国舅,总得拿出点成绩来,好让人知道朝廷任人唯贤,而不是任人唯亲。河南地设郡的事,都议了半年了,你什么时候才能拿出一个章程来?当初攻取河南,不过才用了三个月时间而已。”
田蚡面红耳赤,无言以对。天子唉声叹气,又抱怨了几句,起身告辞。
王太后脸上无光,狠狠的瞪了田蚡一眼。“你看你,也不问清楚了,便来告状,连累得我也没脸。我让你去梁家祝贺,就是希望你和梁啸走得近一些,不要让窦婴钻了空子。现在倒好,你中途离席,让窦婴和梁啸畅谈,说不定过两天又有什么新花样出来了?到时候看你怎么办。”
田蚡欲哭无泪。这个结果根本不在他的预料之中,简直是自找没趣。
王太后又生了一会儿闷气。“罢了,事已至此,悔也无益。让窦婴做个闲职也好,省得他天天藏在家里,也不知道做些什么。在眼前看着,心里也安生些。”
——
梁家,宾主尽欢而散。
梁啸送走了最后一批客人,这才回到布置一新的房中。刘陵坐在榻边,正托着腮想心思。听到梁啸的脚步声,她起身迎了上来。
“累了吧?”
“还好。”梁啸苦笑道:“那帮竖子,存心不良,居然想灌我,要坏了我的千金春宵,着实可恨。”
刘陵瞋了他一眼。“好啦,你也有些巅狂,怨不得别人。”
梁啸将刘陵搂在怀中,得意地哈哈大笑。“我一个庶民,娶了你这样的天之骄女,还不能巅狂些?换了别人,只怕不是巅狂,都要飞上天去了吧?”
“福兮祸所伏,焉知今日之盛,不伏来日之咎?”刘陵将梁啸拖到榻边,让他坐下,亲自给他脱了鞋,打来水,准备给梁啸洗脚。梁啸奇道:“这些事,何须你亲自动手?你今天可是新妇。”
“我也想和普通女子一样,安安份份的做个新妇,相夫教子。可惜没这机会。”
梁啸眨了眨眼睛,忽然笑了起来,抬起脚,做势用脚指头去夹刘陵的鼻子。刘陵拍开他,顺势轻轻掐了一下,嗔道:“好了,别闹了,你知道我现在有多担心吗?”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不过,我觉得没必要。”梁啸挤挤眼睛。“你应该担心的是明天早上起来会不会被人笑话。你是新妇不假,我家里可是有几个旧人的。”
刘陵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梁啸的意思,紧咬银牙,手便伸了过来。梁啸顺势将她抱住,滚到了榻上。刘陵刚要挣扎,梁啸忽然大声说道:“好了,天色不早,能听的也听到了,诸位便散了吧。你们藏得虽好,却忘了一件事,我可是射声士啊。想听我的墙角,你们有那么好的耳力吗?”
屋外一片寂静。
梁啸又道:“秦兄,你那口新剑是你的夫人么,连听墙角都舍不得解下,刮花了我家新刷的墙,你可得赔我。”
过了片刻,传来一阵惊叫声,随即传来几声笑骂,正是秦歌的声音。
“这奸猾小子,怎么不早说,害得老子在这儿蹲了半宿,酒都吃不尽兴。今天且饶了你,过两天再来叨扰,必要一醉方休。”
梁啸大笑道:“随时恭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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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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