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她啜了口酒,晃了晃杯子的,抬头望向天空。
乌云密布的夜空,一颗星星也见不到,这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像是被囚在笼子里的小鸟。
天高任我飞,那是一句屁话。
望出去,到处都是一扇扇窗口,密密麻麻的,里面不知道住着多少人。
明明被人流包围,她却觉得孤独。
明明被霓虹灯环绕,她却觉得黑暗。
明明还活着,她却感觉不到心跳。
明明没爱上,她却在思念。
这个世界怎么了?
她的世界怎么了?
樊希想起了沙漠里的天空,缀满繁星,大熊星座、小熊星座、北极星、仙女座……奇迹般的,那些无关紧要的名字她都记住了。
有些东西,比她想象的要深刻。
放下酒杯,她去浴室。
卸妆,脸色苍白,真实的她。
电话响了,是座机。
她不想理,但是对方像是有强迫症似的,不停地响。
樊希走出去,拎起来,喂了一声。
“是我。”一个男人的声音。
“你是谁?”
“别装蒜。”
赵智霆。
樊希无声地笑了笑,“这么晚打电话来,不合适吧。”
他一怔,“你身边有人?”
没人,可她却没说,而是问,“有事?”
“没事。”
樊希道,“那我挂了。”
“等等。”
她道,“说。”
赵智霆,“打你手机为什么不接?”
樊希,“手机掉了。”
“别敷衍我。”
“没有。”她淡淡地道。在阿富汗,被美国人没收了,还差点掉了小命。
赵智霆道,“你从阿富汗回来……”
她有些不耐烦,“想说什么,爽快点。”
“我就想听听你的声音。”
听起来有些暧昧,尤其在这样的夜晚。
樊希一顿,笑了,“这话也不怕被周欣听到。”
他说得风轻云淡,“分了。”
她哦了声。
“只有一声哦?不想说点别的?”
樊希反问,“你想听什么?”
一句话把他堵回去,他沉默了一会儿,道,“算了。挂了。”
她放下电话。
回头一看床头的钟表,凌晨两点。这个时候打电话给她,也是寂寞的人。
樊希去洗澡,她的浴室是普通人卧房的大小,而这里是寸土寸金的地段。
将自己脱光了,走进淋浴房,打开喷头,温暖的水流洒在身上。
星星点点,像情人的手。
又想起那双绿眼。
她闭上眼,伸手摸过自己的肌肤。
思绪回到阿富汗。
……
在浴室里,他把她顶在瓷砖上,水在他们身上流淌。
他们的唇纠紧紧缠在一起。
他手臂上的肌肉一段一段,显示出男人的阳刚,她伸手想去摸,双臂却被他紧紧地按在瓷砖上。
冰冷的瓷砖,滚烫的呼吸。
他们身上都是水,心里也都是,分不清你我。
他吻她颈子、她的锁骨、她的胸,那酥麻的感觉,蚀骨*。
他的存在让她感到充实,她拱起背脊,弯出一个美丽的弧形。
阴柔和阳刚。
像两块拼图,镶嵌地完美无瑕。
一个女人,她的心理再强大,在生理方面仍有弱势。这是大自然的构造,无法改变。
她被他撞得双腿发软,摇摇欲坠,他握住她的手,往下滑,扣在她的背后。
禁锢,想彼此禁锢,却最终走远。
……
喷头的水撒上她的脸。
樊希分不清过去现今。
手摸到腿间,濡湿,却不是水。
耳边响起男人的声音,i'。
她醉了。
醉就醉。
并拢双腿,她将背脊贴在瓷砖上,强烈的灯光照在她的肌肤上,反射出一种几近邪恶的色泽。
她咬住了嘴唇,晕眩的、迷乱的,痛苦而快乐。
无法思考,只有一个人影,在她身体中荡出涟漪,将她融化了。
腐烂、败坏,这是情.欲的味道,在一阵阵水汽中荡开。
哗啦啦的流水声中,有一声弱不可辨的呼唤。
尼尔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