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名妇人身边还有一名身着湖蓝衣服的妇人,一直用手扶了她,看来应该是仆佣。
厅事的门敞开着,外面有许多一边看热闹,一边低声议论的百姓。
“什么,你说你是宁仓使宁振铎的妻室?”上座的岳正群看一眼那小黄氏,又问道。
“回大人,正是民妇黄氏!”小黄氏答得很快。
“那黄氏你要告何人?可有状纸?”岳正群问小黄氏。
“民妇不会写字,所以并无状纸,不过民妇会说。”小黄氏又道。
岳正群直觉有些不妙,但看一眼外面的众百姓,却还是又道,“那你要告谁?”
“民妇要告的那人……”小黄氏语气一顿,然后忽然就指了岳正群道,“正是你!”
“黄氏,你以为这里是儿戏的地方吗?”岳正群深蹙眉。
“难道青天大老爷就不能听听民妇的冤屈吗?”小黄氏反问。
岳正群看一眼外面那也瞬间愣怔的众人,又问,“那你告我什么??”
“告你是非不分、善恶不明、沽名钓誉、冤枉好官。”小黄氏又道。
“你有什么凭证?”虽岳正群极力气愤,但却还是尽量忍了,问道。
“你如今关在牢里的狗六子就是凭证,狗六子陷害我家老爷,不过这会儿他已经改过,全部招认了,可你却还硬将我家老爷关在牢里,说什么玩忽职守,可是这些日我家老爷为了捐粮借粮只是忙的废寝忘食,这一点黄村镇的百姓都是有目共睹的。”小黄氏立刻一番陈词。
“啪——”却没想到岳正群听了立刻重重一拍惊堂木,“胡闹,那狗六子何时招认本官不知,你怎么就知道了?至于宁仓使到底是不是玩忽职守,就看那三个空仓就好。”
“呃……”小黄氏被说的哑口无言。
“舅母不是这岳正群的对手呀。”当然,这时急的不只小黄氏,还有树上的慧娘。
“别急,好戏在后头!”华又廷在她耳边轻声安抚。
“哦……”慧娘看他一眼,然后又向那公堂之上看去。
果然——
“大人一张利嘴,又满腹经纶,当然说得过我这个无知妇人,我什么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家老爷是被冤枉的,是真的被冤枉的,真的呀……反正没有我家老爷,我这个无用妇人也活不下去了,干脆就让我来给我家老爷以死明志吧,老爷,来生再见了……”
公堂上的小黄氏愣怔了一会儿,忽然就哭啼着大叫起来,一边叫着,且快速的向一边的柱子上撞去。
外面看热闹的老百姓因小黄氏的举动瞬间吓呆了。
“快去拦住她!”岳正群也吓呆了,不过很快又反应过来,赶紧命令众人。
那些衙役们赶紧去拦,但到底还是没拦住,小黄氏的头撞在了柱子上,当场就血流满面,昏死了过去。
“啊……”
外面老百姓再次呆了。
“太太,太太,您不能这么去呀……”曾婆子则是开始大声哭嚎。
“这……”公堂上惊心动魄的时候,慧娘也被吓了一跳。
“放心,你舅母没事,她拿的是鸡血。”很快华又廷又道。
“呃……”慧娘一愣。
呵,竟然来蒙混的。
想当初,这号称“岳犟脖”的岳正群在金銮殿上撞柱,流的一定是真血。
不过还真是所谓“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只是不知会不会有用?
“当然有用,这岳正群最怕的就是老百姓的嘴,这一直都是他说道的地方,但如今要真传出他逼死民妇,这人可就再也无可标榜的了。”华又廷仿佛猜透了她的所想,然后又笑着道。
“呃?”慧娘再一愣。
事实证明,这一招的确有用,因过了一日舅舅的案子就重新再审,再一日,洗脱了罪名的舅舅终于回到家来。
看着瘦了一圈的舅舅,老小黄氏,三个女儿,再加慧娘母女都哭了。
“好了好了,总算没事了。”宁振铎赶紧向众人道,却无意中对上了慧娘身后一张皎若日月的男人脸,“这是?”
“这就是外甥女婿。”小黄氏赶紧积极的为两人引见。
虽那日的确是鸡血,但如今小黄氏还是带了一个抹额,头还青着呢。
“外甥女婿?”宁振铎一愣。
“见过舅父!”华又廷赶紧上前。
“哦。”宁振铎却有些冷淡。
“别看年虽不大,可是这次你这事却是拜他所帮忙。”小黄氏赶紧附过身,对丈夫道。
“呃……”宁振铎再一愣,沉默了片刻,然后对华又廷一躬身道,“谢谢!”
“使不得……”华又廷赶紧上前拉宁振铎,“你是慧娘的舅舅,自然也是我的舅舅,为你的事帮忙奔走应该的!”
听他说的这般亲切,特别是在说起慧娘时,宁振铎不由放心的点点头。
众人快快乐乐的一起用了顿晚饭,然后慧娘母女和华又廷就返回了肖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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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儿子还病着,昏昏沉沉的,也不只写了什么,将就着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