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婆嚎一嗓子,突然不顾一切朝坍塌的草屋奔去。
悠然大惊,一把将她扯回,“你干什么?不知道危险啊?”
“菊花儿……米!面!还有那筐鸡蛋!”
“再不去都没了!那些鸡蛋,可是小红、芦花儿辛辛苦苦下的!”想想就心痛。
稳婆急的跺脚,转而一想,“还有,你买的那些布,菊花儿,我今儿手贱,全放你屋里了!”
悠然嘴角抽抽,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老人家居然还惦记那些东西!
“稳婆,那些东西没了咱们还可以再买!”悠然拽着稳婆,死活不让她进。
“那布又不会坏掉,明天就可以挖出来。再说,炕头还有我三十多两银子呢。”
说完悠然也觉得自跟儿嘴贱,干嘛要提这个。稳婆一听还有三十多两银子被砸在土疙瘩下,顿时急的一屁股歪倒在地,哭天抢地的嚎起来。
“哎呀您快起来!地上都是水,您还想生病让我照顾吗?够烦的了!”悠然无语透了。
第一次对稳婆不耐烦。
稳婆颤颤巍巍起身,仍小声哭泣。又骂老天爷不睁眼。
两人正拉拉扯扯着,悠然只觉身后站了个人,转身一看,还真是个人,顿时尖叫。
天太黑,又下着暴雨,根本看不清来人。
“小菊,是你吗?”
小,小菊?
悠然只觉脑袋被雷劈了!
这声音……这种叫法……
稳婆半歪着身子,瑟瑟发抖,“这声音……这声音……”怎么那么像高家的三小子啊!
“小菊,我是武哥啊!……我是高武!”
最后一声高武让稳婆彻底丢魂,她都没来得及叫,便一头栽倒在雨水里。
悠然顾不上其他,弯下身子,把稳婆抱进了草房。
两个孩子被雷声、闪电吓的战战兢兢,坐在炕角,高香草还在哭,姐姐坐在一旁,不停地给她擦泪。
两个娃子见自家娘亲抱着稳婆进来,先是一愣。
再看娘亲后面还跟着一个陌生的高大的男人,更是呆了。
悠然使劲儿掐稳婆的人中,过了好大一会儿,稳婆才渐渐睁眼。
“菊,菊,菊花儿……我,我,我好像,见,见鬼了……”
这是稳婆睁眼的第一句话。
“他不是鬼,是人!”悠然为防稳婆再受刺激,急忙道。
“你说啥?”稳婆惊的坐起身子。
借着昏暗的灯光,稳婆仔细瞅了半天,这才将来人看清。
那是一张棱角分明的脸,眼睛明亮,内力透着刚毅,在他望向悠然时,眉头皱的紧紧。
“小菊,我是你武哥,难道你不认识我了么?”男人表情悲戚,自家媳妇这反映,太诡异了。
稳婆这才站起,绕着高武转了一圈,最后盯着男人道:“高武,你真的是高武!你,你又活了?”
“什么我又活了,我压根儿就没死!”高武不悦,辩解。
“没死?”
稳婆喃喃,既然死不见尸,那就有活着的可能。
忽而厉声问道:“既然没死,那你为啥不回家?你个熊瞎子,她们娘仨儿都被你害惨了……”
稳婆又嚎啕大哭。
不知是悲伤,还是喜极而泣。
高武与悠然都没动,也没理稳婆的哭泣。
高武望着悠然,悠然却不知望向哪里。
此刻,她的脑子太乱了。今夜草屋倒塌,根本不算什么,高武突然出现,才叫玩笑呢!
高武……高武……
这副身子的丈夫,天经地义的丈夫,高香叶与高香草的父亲。
说好寡妇呢。
可此刻,这寡妇又变成了某人的媳妇。
“小菊。”高武又喊了声,走到悠然跟前,伸手要去摸她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