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呼!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先诚其意者,先致其知。”
“呜呼!所谓诚其意者,毋自欺也。如恶恶臭,如好好色,此之谓自谦。故君子必慎其独也!”
“呜呼……”
“呜呼你个大头鬼!”钱三丫再也受不住,端着箩筐离了屋。
嫁给高文十年,她听了十年的呜呼!娘的!钱三丫不懂,为啥写书的人动不动就呜呼!好好的说话会死呀?其实,她这是冤枉写书的人了,因为这个“呜呼”是被高文加上去的,纯属高文个人习惯。
钱三丫愤恨的瞪了高文一眼,没种没能耐的孬种,呜呼了十年也没呜呼出个啥!这次要不是老家伙答应每个月给四钱银子作为补贴,她是一秒钟都不想再听“呜呼”两个字。
高文坐在炕上,挨着明窗,正沉浸在学问里,压根儿都没听见钱三丫说什么,做什么,何时出去。
对高武,他这回是真心感激,若不是他这位三弟出息,此时,他定是在田里刨食,怎会像现在这般,圣贤书读者,香茶喝着,饿了自有人端来饭菜。
那久违的享受的感觉,又回来了!
钱三丫气冲冲的,走到吴氏的堂屋前,长长吐了口气,立马换上一张喜盈盈的脸。抬腿走了进去。
令钱三丫意外的是,大嫂王冬梅竟然也在。
这可稀罕!
她这位大嫂,平日里闷葫芦似的,不吭不喘,遇事从来靠后站,难怪婆婆不喜。
可是今日,她要干吗?
“娘!”
钱三丫甜甜的叫了一声,又看向王冬梅,“大嫂也在!”
吴氏笑着招呼钱三丫,并询问高文的情况。
钱三丫充满信心的笑道:“相公正在努力念书呢!我怕打扰他,便到娘这里蹭个地儿纳鞋底子,娘可舍个地儿?”
吴氏一听,哈哈大笑,象征性的拧了钱三丫的腮帮子,“尖嘴猴儿,没个正经。老娘还能把你赶出去不成?”
婆媳融洽的局面落在王冬梅眼中,令她暗自鄙夷。再想高文,更觉可笑,有的人天生是佛,便是个泥身,也有大能。有的人却骨子里是假罗汉,即便塑个金身,也发不了光!
王冬梅对高文从来不看好。
钱三丫与吴氏说笑一会儿,把注意力转移到王冬梅身上。
“大嫂今日咋舍得出门了?”
王冬梅一听,心里冷哼!这话明摆在说自己不热乎吴氏,不爱麻缠自家婆婆,然后就意味着自己不孝顺婆婆。
正要拿话反驳,院子里忽然一阵鸡飞狗跳,惹得三个女人忙看向窗外。
这孩子们都上学去了,慧丫头大了,也不是个顽皮的,是谁在惹祸?
吴氏等人看到那尊掐腰的身影时,顿时呆了。
这回吴氏反应的快,立刻扔下手中活计下炕,气势汹汹的出了屋。
院子里,邱阿泰正拿石子儿砸鸡扔狗,弄的一院子畜生乱跑乱躲,赵氏掐着腰,面色狠厉的看着邱阿泰去砸。
邱海棠站在赵氏身后,面露急色,显然对母亲这种激进的做法有些微词。
钱三丫首先跳起,“亲家大娘,您这是作甚?小子!快停下!快停下!”钱三丫喝了两声,见邱阿泰不听,便追着去赶,一副一定要把邱阿泰抓到手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