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王冬梅并不担心,她家男人开着铺子,做着生意,每日都有进项。她的女儿高宝慧,过了年,三月里就要嫁到平安县做县令的儿媳,要说忧心,顶多是儿子高宝才不争气些,可这年头,男人能走的路子极宽广,她一点儿也不担心。
与三房的利益冲突,王冬梅看的很清楚,顶多是分家的时候,有些东西分不太清而已。可她最在乎的不是这些,人活这辈子啊,最重要的,还是一口气儿的问题,气儿不顺,要那么多银子何用?
她等的,还是这些讨厌、恶心、憎恶之人,一点一点在她面前颓败,那才叫爽快呢!
离开温渲室,王冬梅若有所指的回头望了一眼,一想到那两个不自知的女人还在里面乐呵,仿佛真的踩了什么狗屎运,她心里就一阵接一阵的爽。
次日,詹府突然下帖子,邀请悠然去詹府参加赏花会。
又是赏花,悠然接到帖子,有些发怔。
飞雪说,詹府的菊花开成一片,所以秦太太要邀请她赏菊花景儿,喝菊花酒呢。
一句话,令长乐直瞪眼。
飞雪这才认识到失言,忙告了罪,下去。
“这多嘴多舌的毛病,怎么也改不掉!”飞雪走后,长乐仍是气愤不已。
詹府的人再傻,也断不会直接说出这样的话。
悠然没太理会,一颗心思全放到帖子上。
第二日,早早起来,收拾一番,早饭之后,便由阿福驾车。往詹府奔去。
詹府花园子里的秋菊的确开了,很旺盛,一片接着一片,金灿灿的,一如这美好的节气。
秦氏心中有千言万语,可是只能按照自家老爷的吩咐去做,不能擅自开口。
二人说笑几句。秦氏便突然很不雅观的捂肚。说昨晚贪嘴,多吃了个橘子……
于是,匆匆的。秦氏去了茅房。
悠然只好一个人坐在凉亭,呆呆看菊花,喝一口菊花酒。
此时,她是真没有什么心情赏花的。也不知秦氏这次搞什么名堂。或者说詹石修搞什么名堂,总之。一颗心,乱乱的。
忽然,听到周围的丫鬟、婆子都叫老爷,悠然一看。竟是詹石修。丫鬟、婆子们给詹石修行完礼,纷纷退下。
悠然诧异起身,忙行礼。
按说。这是内院,詹石修该回避才是。
可见。他是故意的,而刚刚秦氏装什么肚子痛,也是假的了。悠然心里顿时明白*分。
“大人以这种方式唤民妇前来,可有事?”
聪明的人,向来不废话。
詹石修也无意多说,直接问道:“邱氏,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前几日,他儿子詹清辉在衙里的档案房上蹿下跳,愣是要扒什么典籍,弄得整个档案房乌烟瘴气。他逮了自己儿子,细问之下,才得知,这邱氏要和离,还要带着孩子走。
詹石修把事情简单说了一遍,悠然明白,这位县太爷已经知道自己的事了。
正好,她也有事找他。
“大人,令公子是如何得知的呢?”她还是很好奇。
“哦,你的一个伙计,叫什么,周,周……”
“周大奋?”
“对对,周大奋,是他找到清儿,要托他查典籍。”
悠然点头,事已至此,便把事情大致经过,以及自己的想法全都说了出来。
并问道:“大人,我朝真没有此例?女子和离,只能孤身离去么?”
詹石修点头。
却严肃问道:“邱氏,你当真要和离?这日子,真的就过不下去?邱氏,这里不是西方女儿国,以女子为尊,在我大商朝,男人,尤其是官场上的男子,有个三妻四妾,实属正常。”
“况且,你想过和离的后果吗?你和孩子,若真的失去夫家的庇护,该何去何从?你让世人如何看你?如何看待你的孩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