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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黑了,车厢中再次陷入了寂静,只有鼾声、细语声还有巡视的乘务人员脚步声。
窗外静谧的山峦像是巨兽一般,安静地沉睡着,那连绵不绝的峰巅是他的背脊,汹涌澎湃的激流是他喷张的血液,伸手入云霄,低头触浮尘,以苍茫大地为床,以青葱树木为被,他,悄然无声地沉睡着。
窗内,林茵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悦之情,像是抓着救命稻草人一般紧紧拽住光头男的衣衫。
原来不是我们在苦苦寻找父母,原来我们有着血缘如此深厚的亲人也在寻找着他们。这一瞬间就像是抗日战争中遇到组织一般,可迅猛杀敌,完成任务一般,林茵不可能不激动。
抚摸了两下林茵的头,即使在昏暗的视线中,光头男也能看见林茵细致的眉眼,大体轮廓与大哥是多么的像啊!可自己竟然到今天才认出来,光头男不禁想猛锤胸口两下,真是该死。
大哥和小嫂子常年在外,这些孩子们是怎么过活的?难为他们了。一种难以名状的心疼一直在光头男胸腔中不时激荡着,让他想为这些孩子做些什么,而一直坚毅铁血的脸上泛着柔和的光芒。
大哥和父亲的矛盾,他并没有和林茵林晖讲,这些事情解铃还须系铃人,得大哥回来亲自与他们讲述,而自己告诉他们的是大哥和嫂子在外执行任务中,所以消息封锁,外人查不出。他并没有说大哥在任务中失踪的事情,这样只会徒增孩子们的烦恼。照他的思想,这些事情一个九岁的孩子和一个十三岁的孩子能干什么?只要乖乖地等他们的父母归来……而这些事情他来负责。
但是他不说,不代表林茵察觉不出来啊。若是他们当真是亲属的话,为什么这么多年对他们不闻不问?若是父母当真照叔叔所说是去执行任务了,为什么当时叔叔有一瞬间的皱眉?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三人各怀各的心思,在沉沉的深夜中朦胧睡去,眉宇间都是一模一样地深陷愁结。
林茵悄然入梦,梦里父母在一个黑暗的地方被人追杀,正穷途末路时,一声惊雷炸开,林茵倏然醒来,后背一身冷汗。这梦是如此的真实,以至于林茵惊醒后依然保持着原先的状态,痴痴地凝望着虚空许久。
她不知道,自己千里来找寻父母是对是错,她不知道,父母现在可还安好。
“保佑……”林茵双手虚握放在胸口喃喃出声,神色中尽是凄婉,她一动不动,任由一滴泪水悄然滑落她的眼际,滴在泛白的枕头上,消散了。
车厢内千百乘客各自有着各自的心绪,而车厢只是一个容纳他们的物体,就像尘世,它看着人生,不语。
时光打一个璇儿,沿着群山的脉络,循着湖泊河流,追随着草木的踪迹来到江省。
一间老宅,白墙青瓦,檐角横飞,说不出的古典韵态。
明月系人情,院落撒清辉。院落花坛,花坛内一颗百年老树,枝干健壮,枝叶繁茂,撑起的伞盖将院落内的天空差点遮住,此时,在它的身旁,坐着一个清冷少年。
清冷少年掌心握着一枚棋子,在斑驳的月光下,迟迟不肯落下。
自那日无声拒绝已经七天了。这七天内,他一切正常,按时吃饭,按时睡觉,按时……看书。林茵的漠然无视似乎在他的心房内没有留下一丝印记,他继续着他自己的生活。
手中握着的通体清润的棋子在明亮的夜色下显得更加通透,指尖捏住的棋子与肌肤相触,一丝丝的沁凉泛了过来,他面容如常,似乎在思索着棋局。
直到……身后传来一声沉重的叹息声,方惊醒了他,棋子悄然落地,落入陈旧的青石板上,激荡起一连串的清脆之声。
“孩子,我们谈一谈。”身后钟老先生披着一件袍子站了许久,看那孩子一直僵直了身子许久,这才怜惜地叹了一口气。
“外公!你身子骨才好,不要冻着了。”沈瑜泓倏然转身,握住外公的胳膊,有些自责的劝慰道。都是因为他,不然外公不会这么晚出来,万一冻着了可怎么好。
“你啊!痴儿!”钟老先生苍老的手指虚点沈瑜泓的眉心,无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