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大爷脸上带着冷淡疏离,淡淡道:“我们可没那本事做你的侄儿,莫不成这二三十年过去,还当是当年?两位的‘大恩’,晚辈可是记忆犹新呢。”
严松这话可是一点儿不给两人留情面。严二老爷看了自己儿子一眼,示意严金过来。
严松道:“咱们回去吧。”
哒哒地马啼声又响起来,路过那群人跟前,严妍看着那老者的眼睛,那眼神里是满眼的仇视、不甘,不过打了个照面儿,倒是将严妍吓得浑身哆嗦。
严妍忙扑到瞿氏怀里,瞿氏搂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脊背,满脸无奈。
一家子刚才的高兴劲儿,这会儿已经被几人淡化。到了家里,严家三兄弟并未让孩子们回院子。
严松看着几个孩子,虽然他们什么都没说,这会儿心里只怕也是一头雾水了。严松拧着眉头,一手地敲击着桌面儿,严二爷端起盖碗轻轻喝了口茶,严三爷只是静静地坐着,没说话。
气氛显得很是怪异,瞿氏道:“你们这是怎么了?我先让孩子们回院里去。”
严松道:“等等,咱们家那些破事儿,也该让孩子们知晓一二。”
严二爷道:“还是大哥说吧,那时候的事儿,我大多已经记不住了。”
严大爷说得有些慢,有时候会停下来想一想,如此也花了小半个时辰才说完。长辈那一代的事儿,其实连他自己有时候都闹不明白,为什么那个女人会选其他几个男人,而放弃自己爹爹。
严家这盆狗血,确实很狗血。严妍这才明白,为何这些年自家竟然没个本家亲戚串门子。但,不得不说,那个女人的手段心计都是顶顶厉害的,能把祖父大半个家财都算计过去。虽然祖父一怒之下,与严家诸房断绝了关系,但也恰恰如此,祖父孤家寡人一个,周边又没人帮衬,也让他背负了一生的臭名声。
讲完了长辈们的故事,严松又道:“那些事儿,都过去几十年了。本是这辈子都不想告诉你们的。也罢,你们都下去吧。”
这一夜,大家睡得都不安稳……
第二日,天空灰蒙蒙的,比起昨日的艳阳高照,显得有些阴郁。严家人对昨日的事儿,都闭口不提,一家子如往常般坐在一块儿吃早点。
孩子们一一去了学堂,很快,便只得严妍一个人兀自坐在小凳子上发起呆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管家急急忙忙跑来,严妍从未见他如此慌张的模样,心下猜测着是否出了什么事情,便也撒开腿跟在他后面。
严家三兄弟正在商量着说让严三爷进京后留意下宅子,待他高中,便举家搬去京城。
严松见管家脑门上都是几滴汗珠子,不由笑道:“什么事儿竟让你这般慌张?”
“大……大爷,衙门里来人,说是要三位爷去了断官司!”
严二爷差点一口茶水喷出来,即便如此,也让他咳嗽了好一会儿。
“官……官司?”
管家点头,严大爷道:“也罢,咱就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