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歌心中冷笑,这母女真是会做戏,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往她们身上泼脏水,她们若是不反口,势必被坐实罪名,若是反口,又会给人留下忤逆不孝、冒犯长辈的印象,横竖都是对她们不利。
千歌几乎看见傅氏眼底露出诡计得逞的狞笑,眸中闪过一丝嘲讽,既然你们想挑事,那她也不介意再把云天赐拎到众人面前再剐一顿。
“姨母,表哥不幸身患顽疾,甥女明白姨母伤心愤怒,所以您误会甥女,拿甥女撒气都不要紧,但千万别伤了自个儿的身子,”千歌柔顺的道,“回头姨母要怎么责骂打罚,甥女作为晚辈,都恭敬的领受,但今天是皇后娘娘宴请诸位夫人和小姐,为聘婷郡主接风洗尘的喜日,请姨母万莫如此,万一冲撞了皇后娘娘,甥女可要担心死了。”
傅氏沾拭眼角的动作一顿,一时间继续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
雪千舞见状,哪还能不明白千歌的意思,当即柔声开口:“姨母,您要怪就怪甥女一个吧,妹妹是无辜的,都是甥女的错。那日表哥私会柳小姐,甥女当时在场,但却救不了表哥,实在惭愧,还有表哥身患顽疾的事败露后,甥女虽然极力帮忙遮掩,但是人微言轻,没人肯相信,心中一直愧疚非常,姨母因此怨恨甥女,甥女无话可说,愿但凭姨母处置,只求姨母饶过妹妹。”
傅氏瞪大眼,喝骂道:“你们两个贱丫头还敢颠倒黑白!你们……”
“姨母快快别说了,”千歌紧张担忧的道,“这里是皇宫,甥女是皇上钦定的秀女,姨母如此骂会遭祸的,等回去后,甥女随姨母怎么骂都成。”
“你、你……”傅氏又气又骇的说不出话来,千歌抬出皇上的名号,她若是再骂就变成欺君之罪了,傅氏喘着粗气,差点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雪千伊忍不住道:“云夫人,此话原不当晚辈说,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当初是雪千娇带人抓云少爷和柳小姐的,而云少爷的顽疾更与千舞和千歌妹妹无关,她们敬重您是长辈,都这般委屈求全了,晚辈恳求云夫人莫再迁怒她们。”
千歌和千舞面对傅氏的厉声责骂,一丝怨言也没有,反而委屈求全,为傅氏的安危考虑,反观傅氏一直口出恶言,一点长辈和命妇的样子都没有,众人看傅氏的目光都充满了鄙夷。
云仙芷见大势已去,心中恨的咬牙,脸上却抱歉的道:“两位表妹,我娘不是有意的,实在是有传言说大哥是被两位表妹设计陷害的,我娘愤怒之下有些口不择言,说的话都不是有心的,休说什么任意打骂的话了,这岂不是陷我娘于不仁吗?”
“她们的心思更毒呢!”傅氏锉着牙花子道,“我看她们不害死我云家所有人,心里都不快活!”
千歌垂着头一副听训的样子,唇角勾出一丝冷酷的笑意,傅姨母你这句话可是说对了,不送你们一家人全去下地狱,她岂不枉重活一世!
“这两个丫头虽然是云夫人的甥女,但也是我雪宁府的堂小姐,我的亲侄女,”庄氏慢条斯理的站起来,缓步朝这边走过来,“我们这些做长辈的,虽然可以教训晚辈,但也要有理有据才行,如云夫人这般肆意责骂,不仅伤了小辈的心,也有损做长辈的身份。”
庄氏顿了顿,道:“再则,两个丫头是我带进宫来的,更是皇后娘娘亲点赴宴的丫头,云夫人这般要打要骂,是不把我雪宁府放在眼里,还是不把皇后娘娘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