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千舞看向千歌,五弟若陷害的是她,她已经松口饶他了,但是他害的是千歌,饶不饶他,要看千歌的意思才行。
千歌道:“姐姐,五弟是我的亲弟弟,我自然不会怪罪他,但是他犯了欺君之罪,要皇上愿意宽恕才行。”
雪千舞立刻给元帝跪下,求情道:“求皇上看在臣妾的面子上,饶五弟一命!五弟自小就失去母亲,都说长姐如母,五弟会犯错,也是臣妾没有管教好他的缘故,臣妾愿意代他受罚!”
元帝无奈的看着雪千舞,她总是如此心软,别人稍一哀求,她就不与人计较了。元帝伸手拉起她,道:“罢了,朕也不是非要他的命不可,既然你们姐妹不计前嫌,朕就饶他一命。”
雪上义刚露出喜色,元帝又道:“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来人,把他带下去重打八十大板!”这种吃里扒外的东西,要狠狠教训一顿,他才知道害怕。
雪上义浑身一抖,八十大板打下来,他还有命在吗!不待他继续哀求,就有奴才上前将他拖了下去。
千歌冷眼看着雪上义狼狈的被拖走,唇角笑意冰凉。雪上义毕竟是她和姐姐的亲弟弟,所以她不会阻止姐姐向皇上求情,否则外人看了定会觉得她们冷血无情。但是她可没打算真饶了雪上义,她已经对两个弟弟够容忍了,他们却一再挑战她的底线,这一次她要向他们算总账了!
紫萝看到雪上义的下场,吓得浑身发抖,雪五少有柔贵妃求情,她这个做奴婢的却只有死路一条。她越想抖得越厉害,等到千歌把目光落在她身上,她立刻就趴在地上哭道:“雪尚宫饶命!奴婢是受雪五少的指使,才盗取宝珠陷害青扇的,雪尚宫饶了奴婢一条贱命吧!”
紫萝又向沈冰心哭求:“小姐,奴婢从小就跟着您,一直忠心耿耿,这次只是一时糊涂,求小姐看着奴婢侍候您十几年的份上,饶恕奴婢!”
紫萝称呼她小姐,让沈冰心有一瞬间的恍惚,看着趴在她脚下的紫萝,沈冰心红了眼圈,语气却冷冰冰的:“到底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背叛我?”
紫萝侍奉沈冰心这么多年,怎么会看不出她要舍弃她了,害怕、后悔、绝望、怨恨一时间都涌了出来,她尖刻的叫道:“都是你!都是你要把我嫁给一个奴才!你明知道我喜欢公子!我恨你!我恨你!”
千歌眼中寒光大盛:“把她拖下去杖毙!”
紫萝被堵住嘴拖走了,一路涕泪横流,满目怨恨。
沈冰心忍不住身体晃动了一下,狠狠咬住唇。她自然是看出紫萝想做夫君的妾室,她也问过夫君的意思,夫君无意,她才会将紫萝许人,而且还是精挑细选的好人家,甚至连嫁妆都备的丰厚,却没想到紫萝会对她如此怨恨。她自问对身边的人向来宽厚,为何却总是有人背叛她?先是韩胭,现在又是紫萝,都是她最亲近相信的人,结果却给她狠狠一刀!
这一幕让周围的女眷一时都安静了,丫鬟野心勃勃,想攀上男主人的事,在每个府邸都不新鲜,众夫人不禁都心有戚戚焉。
千歌面无表情,心中却也忍不住波动。女人一旦碰到心爱的男人,就会变得不可理喻,嫉恨可以将一个女人变得面目全非,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女人间的种种纷争,起因还不都因为嫉恨二字。
她下意识的看了眼夜凤邪,夜凤邪也正看着她,一双琉璃凤眸柔光流转,似在无声的述说着此生不渝的承诺。千歌心中不由一松,刚才的那一丝低落情绪顿时消失了。
千歌冲夜凤邪点了下头,夜凤邪站出来,道:“皇上,臣找到那张伪造的欠条时,还发现了一些有问题的账目,想请皇上过目。”
夜凤邪说着,取出一叠没有装订的账册,呈交给元帝。
君习指尖一抖,身体变得僵硬紧绷,他刚才还心存奢想,希望这些东西没被发现,但是现在最后一丝侥幸都被打破了!君习猛然转头去看千歌,她面上笑意清冷,眼神如冰中藏火,冷酷中却有能烧伤他的猛烈。
君习狠狠握拳,那些账目绝不是轻易就能发现的,千歌肯定早就盯上盛达赌坊了!
他猜的不错,前世千歌为君习做了那么多事,君习虽然防着她,但她多少还是知道一点君习的秘密的。盛达赌坊就是君习的一个敛财据点,只是君习实在太谨慎,所有账目分开记录,每人只负责出帐或是入账,彼此互不相通,所以就算经手的人也发现不出什么问题。
若只有千歌自己,只怕一辈子都弄不到这些账目。夜凤邪也是派人潜伏在赌坊里两年多,才找到蛛丝马迹,又花了近一年时间,才整理出这么多。
他们原本还在发愁没有契机不引人怀疑的交出账册,君习就给他们送来了机会,当真是自作孽不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