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维熙叹了口气:“我觉得这世上了解我的人实在很少,但是你绝对是其中一个,锦盛于我而言不过是爷爷的一世心血,所以我一定要把它经营好,不能让它落到外人手里,至于别的,都是我不感兴趣的。”
史心凉笑了笑,的确,她是了解他的,因为是一样与世无争,不存奢求的性格,所以她才了解他的不是么?
可是那又怎样,不管是因为什么,他都会一直把郑家的公司发扬光大,不管出于何种原因,她都会选择离他而去。
结局已经注定,至于原委,有什么关系呢?
“你知道么,这几天我都很开心,也很充实,一个人的日子过得久了,真的已经受不了了。”郑维熙靠在床头,幽深的眸子锁在史心凉有些躲闪的眼里,一瞬不瞬髹。
“可是,受不了也要受着不是么,而且以后,你不是一个人了,还有单单。”
史心凉望向身边床上已经熟睡的女儿,忽然意识到自己是做了一个多么明智的抉择,单单以前是她的开心果,那么以后,就让她把快乐带给她的父亲吧自己离开也能安心些不是么。
爱可以让有的人自私自利,也可以让有的人忘却自己蠹。
“那么你呢,我觉得,秦凯南可以给你表面上看起来完美的家,可是却不能够把你的的心填满,如果要走,还是带着单单走吧,没了她,你会受不了的。”
很多的话,装在心里是一种负荷,说出来却是一种残忍。
“不需要,我们还会有我们的孩子,不需要了。”
史心凉垂着头,再说出这番话时,眼泪在眼里打着转,却竭力克制着没有让它流出来。
什么是需要,什么又是不需要,有谁能够说得清楚呢?
她忽而觉得自己是那么的绝望,她觉得自己放弃的不只单单是自己的女儿,和曾爱过的男人,还有自己未知的下半生。
从此以后,她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你,可以再留下来几天么,单单得病才刚刚好。”郑维熙叹一口气:“好像他那边事情还没有完,没见他没有催你。”
提起秦凯南,史心凉也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他最近两天都有些怪怪的。
“好啊,我可以配陪着单单玩几天再走,他也就应该忙完了。”
像是在交谈什么无关紧要的家庭琐事,表面上故作轻松,心底都像是压了一块沉重的石头。
郑维熙出去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却给史心凉捧了一杯饮料回来,橙黄色的液体,有一股子柠檬的香气,那是她一直最喜欢的味道,一径如此。
“谢谢。”把杯子接在手里,她简短地吐出俩两个字。
郑维熙没言语,这般公式化到让他觉得疏离冷漠的两个字,似乎已经把两个人的距离拉得更远。
有的话,说了就是伤人,不说反倒好些。
“晚上还是少喝咖啡的好,对睡眠不好。”捧着那杯温热的果汁,史心凉没有喝:“而且以后少喝酒,很多病都是喝酒引起来的,自己的身体自己要注意了。”
她还想说,已经不年轻了不是么,怎么都比不了以前了。
她自己也已经二十六岁了呢,时间过得真快,他们都要老了么,还没有来得及感受年轻的快乐,就要老了。
有人说,活着就是活的一种心态,心老了,人也就老的快了。
“我会的。”
郑维熙抿一口咖啡,望一望她,点一点头。
“还有,吃饭要按时,不能应付。”
史心凉忽然觉得好多话实在不说不行,他这个人吃东西是精益求精的,但是很多时候他都不会一日三餐的吃,毕竟是太忙了的缘故,很多时候就马虎了。
秦凯南就是因为这样才得的胃病,她不想他重蹈覆辙。
“我知道了—不过有时候我还真的希望自己的身体一下子垮了,我想那样的话,你就不会离开我了是不是?”
郑维熙的语气半是玩笑半是郑重。
史心凉愣了一下,随即别开头去:“这是两码事,我想你想的多了,即便是你真的病了,也改变不了什么。”
“哦,看来我是太高估我在你心里的地位了。”
……
秦凯南是定的凌晨的飞机,所以他早早的就收拾妥当,驱车去了机场,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只想一个人悄悄的离开。
在几个昼夜的苦思冥想之后,他终于是下定了决心。
尽管心里太多不舍,还是离开吧,离开了,才可以还她自由,才可以不再相互的牵绊。
那一次,在医院外,他亲眼目睹了那一家三口和乐融融的驱车离开,心里是说不出来的滋味。
他尾随她们,看着他们进了那幢别墅,在孤寂的路灯下,望着那奢华屋子里摇曳的灯火忽明忽暗,以及那隐隐约约的笑语欢声,窗户上倒映出来的亲热靠近的两道影子,那时侯他的感受,真的是说不出来的滋味,苦的像是吃了黄连的味道。
本来想在她生日的这一天给她一个惊喜,为了腾出时间来他甚至于昨晚上熬了一个通宵的的时间,半路上开车都险些出了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