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父亲,是最有资格的人?”只见徐志海死死地盯着他的脸,额头和露出的手背都是青筋劲爆,脸色阴沉,神情可怕。
“父亲?”徐正轩自嘲地轻笑了声,道“你还知道自己是个父亲,当我需要有个正常快乐的童年,你这个父亲在哪里?我生病住院需要人照顾时,你这个父亲在哪里?倘若你真的还知道自己是个父亲,你又怎么会每天丢下妻儿夜不归宿?妈妈死的时候,你都还在陪伴别的女人过生日。”
“你……”徐志海眼神闪烁,有些难以置信,当初他那么小,这些事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你以为我会不记得?”徐正轩冷笑了声,早已看透他的心思,讥讽的语调道,“也是,你又怎么会把一个三岁的孩子当回事情,可惜的是,我竟然记得每一件事,是不是有些不可思议?”
“我是迫不得已。”面对儿子的指控,徐志海那一双浩瀚无波,目光四海的眼睛,此刻微波粼粼。他从来不知道,这个儿子心中隐藏了这么多,而且这么深,他终于明白,正轩为何如此痛恨他,原来幼小的他,是多么希望得到父爱。
“迫不得已?你一句迫不得已就可以抹杀一切?如果不是因为你的不忠,妈妈也不会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去,你知道亲眼看着自己的妈妈自杀,心底是什么感觉吗?”徐正轩的眼底蓦地穿透出一道冷光,目光似箭,深深地射向了对方,“我杀了你的心都有。”
他恨他。
他背叛了妈妈,他不配做人家的丈夫,更不配做一个父亲。
所以,他恨他,不是一般的恨。
汪宠儿心底一痛,让他再一次回忆起当时母亲血染满地的样子,他是该如何的心神俱裂,痛苦不堪。
她紧紧的握住他的手,仿若将自己的手上的温热过度给他。
“我……”
徐志海浑身如三九冰雪,从脊背一浇而下,整个人在微微颤抖,他从来不知道,正轩亲眼看着自己的母亲死在眼前,此刻他终于能明白正轩为何如此痛恨,没有希望,何来失望?
如果不是当年的迫不得已,他也不会采取那么极端的方式,所以才会导致了这之后的种种。若说没有悔恨,不是没有过,可是如果时间可以倒流,让他回到过去,让他重新选择,他还是会选择同样的决定。
“不要试图拿我的婚姻变成你巩固权势的法码,我不是我妈,委曲求全最后自己含恨而死。”
徐正轩冷笑了一声,不再看他,冷冽眸子看到身边的人儿,倏然柔如春水,道:“宠儿,我们走!”
“嗯!”汪宠儿点点头,对于徐志海她并没有什么好感,如果有一丝的尊重在里面,那也只仅限与他是徐正轩的父亲。
身为丈夫在婚姻内背叛了自己的妻子,对于幼小的儿子从未尽心,这样的男人不配做人的丈夫,更不配为父亲。她对徐志海丝毫没有半点同情怜悯之心。
面对他那冰心刺骨的眼光,徐志海的心犹如被一双锋刃的刀划过,却滴滴不见血迹。一双眸子黝暗无边,一声轻叹声几乎不可闻。
看着他们牵手而至,未婚妻的答案呼之欲出,台下的贵宾看着仍旧站在台上的夏绯不禁暗自摇头,夏氏的千金小姐想必是一厢情愿。
徐正轩牵着汪宠儿踏着慵懒的步伐,优雅地步下阶梯,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情让人不敢亵渎,汪宠儿默默地注视着他,浅浅勾唇如莲花初绽,清华无边。
柔和的光线倾洒在两人身上,汇成一副唯美的画面。
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人,寂静无声,人人鼻息凝声,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生怕惊走了坠入凡尘的两。,谁都不会怀疑这对天造地设的人儿,就是上天注定的璧人,一对佳偶。
夏绯赤红的双目望着那两人的身影,目露寒光,他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承认了那个女人是他的未婚妻,指尖紧紧地捏紧手心,阿轩,你一定会后悔这样对我,我一定会让你后悔今天对我做出的屈辱。
书房内
一道英挺如苍白的身影矗立在窗前,那淡淡的月光带着柔软却温软不了此刻他的心。恰如此时,门开启,他的睫毛微微眨了下,却没有回身。
“客人都走了?”徐志海没有回身,那双眸子投入在暗影处,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嗯!”徐美凤淡淡地应了一声,走近他,一双美眸泛起忧忧之色,道:“大哥,为什么不告诉阿轩实情?”
她轻叹一声,大哥和阿轩这孩子,因为大嫂这父子的隔阂是越来越深。
“告诉他又有什么用?佩恩也不会活过来,也许这样的结果,让我的心会好受一点点。”
他悠悠的叹息声在这漫漫的长夜里升起一抹惆怅,仿佛那个张扬跋扈的并非是他。此刻,他只是一个无助的老人一般。
徐美凤眉宇轻蹙,道:“那夏家那边怎么交代?”
徐志海悠悠转身,满身的月华在他身上显得有些萧条,道:“年轻人的事情交由他们自己去处理吧,越泽兄不是那么不通情理的人,我会给他解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