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慢慢吞噬街道,花街柳巷的灯笼一盏盏亮起来,坚毅的在黑暗中摇晃,丝竹歌声在黑夜里喧嚣。近日的诡事并没有影响到寻欢作乐的达官贵人,那个妓子的房间独独被封了。其他的一切还如往常。
花楼里的妈妈在外逢迎,忽然看到门外走进来一个女人,穿着白色长裙,款式花纹皆是前朝之物,不过身材很窈窕。她脸上依旧带着笑容,可是心里却是开了骂,这是哪个不长眼的姑娘,穿了前朝的服饰在外招揽客人,这要是被人举报了,还不是天大的罪名扣下来。加上自己原本就是前朝的乐妓姑姑,这花楼里的大多都是乐妓们的后人,这要是被举报,有理也说不清了。妈妈直盯着女人,只见女人身后跟着一个神魂颠倒上了年纪的男人。
她笑着从人堆里出来,跟着男人,追上了女人。女人带着男人已经进了房间。她贴着房门,偷听着房中的动静。
“掌乐姑姑,何必在外面逗留呢,既然来了,就进来吧。”那声音就像耳边传来一样,门里面突然伸出一只手,穿过木门,一把将花楼妈妈抓进了房里。
房里面的男人躺在地上神志不清的拿着小刀在自己腿上刻画,嘴里还不停的喃喃自语。刺目的鲜血从衣服上滴答到了地上。
“你!你。。。”花楼妈妈惊恐看着女人,一时之间觉得这女人长得很熟悉。
“掌乐姑姑,你不记得我了?哈哈哈,我这些年可是每时每刻都念着你们!”女人抬起头,清秀的脸上开始变得有些狰狞,一道道血痕显现出来。
“啊!鬼。。。鬼啊!你是。。。难道你是那个文娘?!”花楼妈妈惊恐之下,往日种种如走马观花似得在脑海里闪过,画面最后定格在当年乐坊里谣传最多一个故事。
“掌乐姑姑难道你还记得我啊,哈哈哈。”女人阴测测的笑了,长袖一甩,白绫卷上妈妈的脖子,将她高高吊起在横梁上。
“我是前朝掌乐姑姑,但是。。。咳咳,我,不是害死你的。。那个。。。掌乐大人。咳咳咳,她早就。。。早就死了。”花楼妈妈脖子勒的很红,脸上爆满了红色的血丝。
“我不信!我不信!你就是她!你分明就是她。你身上气息和她如出一辙,我就是再死一千遍,也不会忘记你们这些人的气息!你想骗我?!”女人声音尖锐,似嘶吼一般凶狠,梁上的白绫勒的更紧,花楼的妈妈眼珠子都开始往上翻。
“她是我的祖母。。。谋害你的人,是。。。我的祖母。。。不是我。她早就死了很多年了。”花楼妈妈说完这句话,梁上的白绫忽然断了,她松了口气,任由自己的身子往下坠。
女人看着莫名断裂的白绫,眼神一厉,看向屋外。花楼妈妈身子一落,顿时被分割成了许多碎块,鲜血刹那间喷溅一屋。那男人被鲜血劈头盖脸的浇了个措手不及,但他仍然专心致志的拿着小刀,刻画完了大腿,开始狠狠的斩着自己的小腿。
女人白绫一甩,直直飞向屋外,裹着一样东西,飞回了身边。裹着东西狠狠大人撞进女人的怀里。女人回头看着死相难看的花楼妈妈,呆愣了一会,才低下头,怀里是一把木琵琶。
“琵琶啊。琵琶。”女人摸着琴弦上还有血迹的琵琶,目光爱怜的摸着琵琶。
琵琶忽然从女人怀里脱身,悬在空中,飞向男人,只见那男人使劲斩不下来的小腿,已经被利落的切成了好几段。
女人走到花楼妈妈碎裂的脸面前,喃喃自语“是啊,已经过了快一百年了。她死了,他们都死了。但是做过事犯下的恶不会因此消失啊。他们的过错,你们来偿还!你们这些后人来偿还。。。”
女人抱着琵琶,拖曳着长裙慢吞吞的走出了花楼。夜色泛红,女人一抹苍白的身影,在这苍凉的夜里显得十分突兀。她早就不属于这个世间!即使在诡异浓黑的夜色,也无法将她融进夜色里。
主人你的仇我来帮你报,你只要看着就好,你不需要被这些鲜血沾染了双手!
女人听到了琵琶的声音,恍然低头,“你有灵魂?”女人的目光扫到琵琶断了弦轴上,“谁弄坏了你?”
琵琶不语,只是往女人的怀里蹭了蹭。
主人我就知道你还在,我知道你没有去轮回,我知道,我终于等到你了,别再抛下我了。我现在有能力为你做事了,我现在可以帮你报仇了,别再扔下我!
“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