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往日也不愿意打听这些家长里短的,是以不晓得这盛家小娘子虽说无依无靠,可架不住出身显贵,其父是信国公,乃是汝南盛氏的嫡支,更是战功赫赫,其母是长宁郡主,那是先皇的亲外甥女,您想想,她无兄无弟的,这偌大的家业可不落在她一个人身上,就是说一声金贵之身也未尝不是当不起。”岳妈妈想到传言中那份家产都不免乍舌。
太子妃想的确是和旁人不同:“她再是出身显贵又如何,如今一个孤女,又无兄无弟的,自己的前程都是个问题,谁家能把这么个不详之人娶进门。”说道这里,太子妃抬眼看向岳妈妈,恨声说道:“哎呀!怕是没有人要娶,母妃才想把她塞进咱们府上来,不行,咱们得早做打算才行。”太子妃皱了皱眉头,倒是让她想出一个主意来:“都说长嫂为母,我便费心为她张罗张罗了。”
岳妈妈笑太子妃天真,提示道:“您别忘记了宫里还有贵妃娘娘,武安侯府还有位大少夫人在呢!她的事,您还插不上手。”
太子妃一下子泄了气,看向岳妈妈,恼道:“那你说该怎么办,已经招了一府的莺莺燕燕,难不成还要招一个狐媚子进来?”
“以不变应万变,贵妃娘娘许是存了这样的心思,可盛家小娘子却是未必,您想想,她好端端一个名门出身的嫡姑娘,与人做小岂会甘心,更何况,手里还握着大笔的钱财,自是不缺求娶之人的,您寻个机会,张罗一个聚会,让她在京都露露面,想她常年在老家居住,怕也没见过什么世面,若是让她自己瞧中了哪家的小郎君,求到贵妃娘娘身前,岂不是更好。”岳妈妈眸光微闪,含笑说道。
太子妃狐疑的看了岳妈妈一眼,说道:“她瞧中了人家,人家也未必会瞧中她啊!”在太子妃看来,昭华可真真是那不详之人,哪个好人家敢娶这么个丧门星进门来。
“您又忘记了,想要攀附贵妃娘娘和太子殿下的可不在少数,偏贵妃娘娘只有太子殿下一子,若想攀个亲戚,可不就只剩下这盛家小娘子一条路可选,更何况,这位又是个钱篓子。”岳妈妈轻声说道。
“怎么就是她一个了,阮家可还有许多待嫁的小娘子呢!”太子妃嘟囔道,面上闪过阴沉之色。
“那怎能比得了,盛家小娘子可是贵妃娘娘嫡亲的外甥女,阮家那些,呵。”岳妈妈冷笑一声:“老奴听说,嘉善长公主当年可不曾与阮家有什么来往,就是阮侯爷也甚少与阮家走动,如今阮侯这一支可没有留下什么骨血,哪里又有什么情意可言,只说这些年,贵妃娘娘就不曾召了阮家小娘子进宫便可瞧出娘娘的态度了。”
太子妃见岳妈妈说的颇有些道理,不由点了下头:“可不是,母妃都不曾召了阮家那些小娘子进宫,偏她们一个个紧着往上凑,以殿下的表妹自居,也不嫌寒碜。”想到这里,太子妃不禁叹了一声,外人都瞧她尊贵,哪个又知晓她的苦楚。
“如今咱们府上侧妃的位置还有一个,我想着还不如把哪个听话的庶妃提了上来,到时候,但凡要脸面的人家,总不会把好好的姑娘送到咱们府上做个庶妃或侍妾的。”太子妃琢磨这事琢磨了许久,她本是寒门出身,虽说父亲如今已官至正二品辅国大将军,可到底根基不深,她哪里压的下那些士族出身的小娘子,与其将来让别人占了这最后一个侧妃之位,她倒不如早些安排了的好。
“您这可得与太子殿下商议才行,更得让贵妃娘娘点了头。”岳妈妈提醒道,这太子府女眷的晋位可不是随人说的算的,一个侍妾庶妃也就罢了,随了太子殿下喜欢就是了,可侧妃可是要上折子请封的。
太子妃撇了下嘴角:“可不就难在这上面了,母妃的性格你也不是不晓得,但凡我说的,她必是要驳了,也不知我上辈子是哪得罪了她,生生的不给我留脸。”
岳妈妈知太子妃有些口无遮拦,心里虽下了一跳,却也不至于大惊小怪,只是嘱咐道:“您这话可能随便说,传扬出去,别说您不得好,就连太子殿下那里怕也是授人话柄。”
太子妃轻叹一声,恼道:“我如何不知,若不是为了殿下,我何苦受这气,一再让步,偏生我这退让倒让她得寸进尺了,就算不喜我也就罢了,何苦给我没脸,她也不想想,让我没脸了,殿下脸上又好看了不成。”
岳妈妈见太子妃说的越发上了瘾头似的,恨不得拿手捂了她的嘴,急道:“虽说是在自己府里,您也不该这般说,须知隔墙有耳。”
太子妃抿了下嘴角,也知这些话传出去她没有好果子吃,可这些怨气,她若是总憋在心里怕是要气出病的,狠狠的瞪了屋内伺候的宫人几眼,太子妃厉声道:“嘴都给我严实一些,若让我听了什么风言风语,你们的小命也别想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