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华本与阮贵妃情分不同,不用齐光嘱咐自也是惦记着她的,前不久才使人送了一尊通体无暇的白玉观音进宫,不过她本人却是甚少进宫,阮贵妃不召她,她便不踏入宫里一步,怕的就是阮贵妃把她与齐光牵扯到一处。
盛氏见齐光目光一直围着昭华打转儿,眼底流露出一丝怅然,这般花骨朵一样的女孩哪个又不喜欢呢!若是太子真有意,又怎能容得昭华做主。
“时辰不早了,殿下若无事,我且带了阿秾去给太子妃请安。”盛氏上前一步,半个身子挡在昭华身前,含笑说道。
齐光对盛氏的态度不甚在意,从容一笑,道:“今儿不忙,我且随了你们同去。”说完,便率先迈步而去。
盛氏见状,只能拉了昭华跟在他的身后,心下总有几分不安,太子这般态度,若说对昭华无心她是决计不会相信的,只是不知这心有几分真。
太子妃得知太子带了盛氏与一个小娘子同来,不免一愣,虽说盛氏为太子表姐,可平日里也不过是时节往来,太子何曾这般看重过,想到这里,太子妃眸光一闪,便起身相迎,屋内众人见状,自是不敢在坐着,少不得同样起了身。
京都的夫人小娘子并不曾见过昭华,乍见一个姿容万般出众的小娘子,皆露出惊艳之色,心中不由做了几种猜想,大抵皆与太子的风流韵事相关,有那等明眼的夫人,见昭华跟在盛氏身旁,便想到了近来京里的传闻,多少猜到了她的身份,便会心一笑,都直太子妃是何等性情,便等着瞧她会不会发难。
太子妃瞧见跟在齐光身后的昭华不由一愣,目露惊艳,按说府里自是不缺美人的,就说那吴侧妃便是一等一的美人,可眼前的这位,却是要把吴侧妃都比了下去,容貌自是不必说的娇美动人,体态婀娜纤妍,最动人的却是她眼角眉梢透出的娇柔媚态,让她如一株被精心娇养的名品牡丹一般,只这般静静的站在一处已然成了一副绝世名画。
“殿下身后这位可是盛家表妹?”太子妃语带询问的问道,目光带着几分深究。
齐光一笑,点了下头,昭华已上前与太子妃见了礼,她因身子骨羸弱,举止间不免显得几分娇柔,好在一副落落大方的样子,笑容明丽,倒不会让觉得是个狐媚子。
“当真是我平生所不曾见过的好颜色。”太子妃张口赞道,心里打了鼓,想起了岳妈妈说的那番话,不管是真是假,只以这盛氏的容貌与身份,便断然不能容她进了太子府,刹那间,太子妃已想好了对策,脸上堆积的笑容便显得热情了三分,拉了昭华的手,笑道:“叫什么太子妃,可不是生分了,一声表嫂可从你口中听得?”
太子妃话一出口,在座的不少人便面露惊色,没想到太子妃竟转儿性子,面对这样一位身份不同寻常的美娇娘竟没有打翻了醋坛子。
昭华亦是一愣,千般设想,就不曾想到太子妃会这般和颜悦色,顺势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意,叫了一声“表嫂”后,便站回了盛氏的身边。
太子妃却是打定了主意,竟上前牵了昭华的手,与齐光笑道:“殿下别笑,我这一见表妹便觉得好像早几年就相识了一般,投缘的紧。”说完,又与昭华道:“且随了我一处说话,也认认人,免得日后在京里走动不便宜。”说罢,便携了昭华坐在了一处,指了人与她认识。
昭华年纪尚小,今年才过了十四岁的生辰,那些夫人自与她没有什么话可说,加之京中传闻不断,便是府上有适龄小子的,也断然不敢起了什么心思。
太子妃倒不曾想这些夫人有此想法,还特意在这些人面前对着昭华赞了又赞,却不知她这番举动,只让人觉得她委实蠢笨。
坐在左边的一个小姑娘盯着昭华瞧了又瞧,之后小小声的“咦”一声,眼底露出几分讶异之色,虽说声音不大,却依旧惹得四周的人齐齐的朝她瞧去,把她闹了个脸红,羞涩的解释道:“我是瞧着盛家娘子手腕上的珠串样式新奇,有些好奇。”她话一出口,众人便朝着昭华的手腕上瞧去。
现下时新的是赤金的镂空镯子,样式精巧,打造各式的镂空花纹,戴在手腕上既轻巧又好看,京都的夫人小娘子们皆爱,露出手腕,基本上人手一只,有那等心思巧妙的,甚至自己画了花样让人去打造,免得与人重了样,而昭华因手腕纤细,素来又不大喜欢素金的首饰,故而并未效仿,只在雪白的手腕上戴了一副细细的垂珠花朵手链,上面缀着米粒大小的珍珠,间隔着翠玉雕琢的花,随意的缀在细链子上,垂在手腕内侧的是一个大拇指大小的明月珠,用小拇指长短的金线串着,端是华美异常。
往日里众人也曾听闻过这盛家小娘子继承了信国公府的家产,身价甚是丰厚,今日见那明月珠被她这般漫不经心的串成了手链,足见传闻不假,一时间心下更生心思,只恨不得阮贵妃早早发了话,这盛家小娘子到底入不入太子府,若是不入,便冲着这幅身家,她们便也愿意替儿子把人娶进府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