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望舒在武安侯府的存在,与凤凰蛋无异,武安侯夫人老蚌生珠,最疼这个儿子不过了,就连武安侯面对这个嫡幼子,都是少见的和颜悦色。
老夫人一高兴,少不得要摆上几桌热闹热闹,老人家高兴,武安侯少不得要顺着来,次日就张罗了几桌,来凑热闹的也不过是平日常来常往的亲戚,倒也没有外人。
老夫人已有几日未见昭华,她年纪大了,原不喜热闹,平日里七天才让小辈过来问安一次,故而拉着昭华的手嘘寒问暖一番,又见昭华花骨朵一样的惹人怜爱,一时倒是舍不得放手,便拉着她坐在自己身边,比待府里的小辈还要亲昵。
“瞧瞧,母亲如今有了可心人,可在不疼我们了。”坐在老夫人下首的一中年美妇笑嘻嘻的说道,她是老夫人的幼女,性子自小就活泼开朗,便是嫁为人妇也不曾改了性子,虽说如今已做了祖母,可性子依旧爽朗。
“你这都多大的人了,还和小辈争宠了。”三夫人笑着打趣道,她与大姑太太也是幼时交好的闺中密友,是以玩笑起来,倒也没有多大的顾及。
“大的年纪,在母亲面前不都是孩子嘛!我这在家端着长辈的样,如今回了娘家,可不得与母亲好好撒撒娇。”大姑太太笑眯眯的说道,又细细的端详着昭华,只觉得这孩子当真是花一样的娇艳,越看越是喜欢,不由想到之前从宜城郡主那听到的一些事,心思微动。
“母亲,前个宜城郡主约了我打牌,我倒是听了一些事。”
老夫人忘了一眼女儿,拍了拍昭华的手,放了她出去与小辈玩耍,这才问道:“听了什么事?”
大姑太太笑了起来,面上带着几许讥讽:“福康公主之前进宫请皇上赐婚来着,咱们倒是没听见什么风声,不过福康公主却巴巴的准备起了嫁妆来,迫不及待嫁女呢!”
老夫人愣了一下,忙问道:“这事可作准?”
“宜城郡主亲口说的,只怕假不了。”大姑太太见老夫人神色猛然一变,不由一愣。
老夫人却是细细的问了一遍,之后也没有说些什么,不过神色却不大好,让大姑太太原本想说出口的话,咽了回去,直到家宴结束,也没有机会开口。
福康公主家的事,虽说出自宜城郡主之口,可未经证实,老夫人是一百个不愿意相信,是以,晚上便把盛氏叫了过来,连同武安侯夫人王氏一起。
盛氏也有日子不曾进宫,哪里听说过这件事,一时间也是愣在了当下,老夫人眯着眼睛瞧着盛氏,见她神色不似做假,知这件事的内情她也应是不知,眉头不由紧皱成团。
“要不,我明日递了个牌子进宫,问问姨母?”盛氏斟酌了一下,并不打算说出昭华对太子殿下无意之事。
“贵妃娘娘可是只言片语都不曾透漏过?”老夫人皱着眉头问道,太子殿下那也只余一个侧妃之位,若是由瑞康县主占了,昭华又该如何?总不能进府做个庶妃吧!到时,这桩亲事便是断了,侯府又该如何行事,这些事盘踞在老夫人的心头。
盛氏摇了摇头,说道:“不曾,上次进宫,娘娘话里话外还是那个意思,这事,依我看怕是福康公主剃头挑子一头热,做不得准。”
老夫人摇了摇头:“她到底是圣人的胞妹,况且,你莫不是忘记了瑞康县主的父亲是哪个了吧!”
老夫人话说到此处,一直默不作声的王氏面色微变,瑞康县主的父亲因为早逝,而福康公主又是个风流人物,是以众人早已忘记那个男人,可却不能抹杀掉那个男人的另一个身份,淑妃胞弟,以圣人对淑妃的迷恋,福康公主所求圣人未必不会看在淑妃的面上应允这桩婚事。
“看来得让嘉月进宫一趟了。”王氏轻声一叹,她虽为妇人,却也明白这是一场政治投资,武安侯府已投入良多,断然不能让这桩亲事出现变故。
“母亲,可要另作打算?”王氏看向老夫人,询问道。
老夫人却知王氏话中深意,沉吟了片刻,摇了摇头,倒也不避讳盛氏,直言道:“府里适龄的姑娘,只有柔娘一个,她毕竟是三房的人,将来要撑起门户的,是你们大房。”这才是她宁愿选择阿秾而弃柔娘的原因之一,毕竟阿秾是嘉月的亲妹妹,嘉月更是她唯一的至亲,扶持她上位,她看来嘉月的面上,必然会回报武安侯府,况且,她的身份与美貌,也注定她会在这条路上走的更长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