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微的贴身丫鬟秋巧瞧见安微出来,眼角带泪,便是一愣,未等她开口,安微已越过了她,步伐匆匆的朝着她那小院的方向走去。
秋巧和春萍都是从安微打小起就伺候在她身边的,对她情分自是不同,原怜惜自家姑娘小小年纪便有口疾,不想竟是贵人迟开口,这一开口,竟得了老夫人和大夫人的亲睐,日子倒是过的越发好了起来,府里上下在无人在轻看姑娘,给她委屈受,这几年下来,秋巧和春萍早就习惯了别人对安微笑脸相迎,又何曾见过她如此委屈的样子,想着姑娘刚从玉琼苑出来,必是在表姑娘那受了气,心下不禁生急,忙劝道:“姑娘别和表姑娘一般见识,赶紧收收眼泪,若让人瞧见了,知道的是表姑娘性子跋扈,不知道的,还以为您和她起了口角,传到大夫人和大少夫人耳中,怕是让她们不喜。”在秋巧看来,表姑娘是客,不管是对是错,在大夫人眼中也只能是自家姑娘的错,更不容大少夫人那护短的性子,若是闹开,吃亏的终究是自家姑娘。
秋巧哪知这话今日竟是犯了安微的忌讳,她不由冷笑一声:“盛昭华算个什么东西,也值得你们一个个把她捧成贵客,倒让我这正经的侯府千金低她一头。”
春萍恨不得上前捂住安微的嘴,也不知姑娘今日是犯了哪个门的邪,说起话来竟也每个忌讳,这话可是好说的,让大少夫人知晓了,就是大夫人在袒护姑娘,姑娘的日子也是要不好过的。
“姑娘。”春萍吓得眼泪直淌,直接跪在了地上。
安微见状不由更恼,冷嘲道:“她有什么是我说不得的,若是真矜贵,也不会落得今日的下场,我倒要瞧瞧,日后她过得什么样的好日子。”
秋巧亦是吓得脸色发白,大少夫人发了话,任谁也不能拿表姑娘的事混说,若不然不问缘由直接打了板子发卖出去,姑娘莫不是真失心疯了不成,这话也敢随意说出口,若是让人知晓了,大夫人便是在袒护姑娘,也断然不会因为她让大少夫人心里留了疙瘩的。
“姑娘莫要在说了,您既不舒服,奴婢和大夫人知会一声,让您这几天好好修养可好?”
安微挑眉看向秋巧,冷笑起来:“你以为我得了失心疯?”
“奴婢不敢。”秋巧慌忙跪了下来,连连叩头:“奴婢知道姑娘受了委屈,可表姑娘明儿个就离府了,您又何必与她一般见识。”
安微轻笑一声,让春萍和秋巧都起了身,点着头道:“有句话你倒是说的不错,她可不是被扫地出门了嘛!”
秋巧和春萍不敢再多言,只一脸慌色的站在一旁,生怕安微又说出什么惊人之语来。
安微不过是在气头上才失了分寸,隔墙有耳四字却也是明白的,便让春萍去打了水来,重新上了妆,免得让人瞧出不妥,惹得嫡母多心,反倒是得不偿失,她已失了先机,决然不能在断了后路。
“李婆子可有来过?”安微问道,手上拿着一支碧玉簪子把玩着,她口中的李婆子是大夫人王氏院里的洒扫婆子。
秋巧摇了摇头,说道:“昨个夜里来了一趟后就不曾来过,姑娘若是有事寻她,奴婢找个机会与她递个话去。”
“不用了,她若想要银子使,自会过来的。”安微轻哼一声,她这几年折了不少银钱在那李婆子的手上,好在也不算白费功夫,若不是她昨夜通风报信,她竟不知老夫人和嫡母的打算,想到这,她暗恨不已,又因今日之辱,对昭华可谓是新仇旧恨难解,竟使她在日后做出一件让昭华恨不得饮其血,食其肉,啃其骨的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