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她跌跌撞撞的跑出去,方淼晴安静的站一会儿,突然伸手将自己的头发弄乱,衣服撕破,然后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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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方淼渺将精巧的小下巴扬起,眼神楚楚的看着楚昭然。“皇上,你身体不好,怎么来看臣妾了。”她扭头,想离远点:“小心臣妾把病过给皇上。”
楚昭然怜惜拉过她道:“朕听说你病了,过来看看。才几日不见,你怎么消瘦了这么多?”楚昭然看着那张小脸,见那张脸上依稀有泪痕,眼微微眯起:“你哭过?”
方淼渺微微一愣,似乎有一些难堪:“臣妾……臣妾……”她小心翼翼的问道:“皇上,御赐之物毁坏会受什么处置?”
楚昭然皱起眉头:“毁坏御赐之物?你把什么弄坏了,需要哭成这么伤心?”
梁氏在一旁道“是芙蓉千朵百褶裙。”
“那不是你最喜欢的裙子,怎么坏掉的?”楚昭然皱着眉头问道。
方淼渺拉着楚昭然的衣袖:“皇上,是我不小心撕破的,没有人弄坏,你别怪罪别人。”
“别人?”楚昭然看着她,问道:“你可是受了宫人的欺负?”他微微动怒:“你是婉仪,哪个宫人不听话的,直接轰出去得了,还用得着退让吗?”
方淼渺咬着嘴唇,一副弱柳随风的样子:“她是……她是我的……姐姐。”
楚昭然的目光凝了凝。
梁氏忍不住道:“都怨臣妇,以前在家中没有好好对待她,让她恨上臣妇。娘娘她为了让我们两个关系缓和,特地请她过来,没想到她一见娘娘身上的百褶裙十分喜欢,强要娘娘送她。但是皇上赐给娘娘的,娘娘怎么会送出去,没想到,她居然发脾气,撕破了那百褶裙以泄愤。”
楚昭然眉头一皱,脸色微沉。
话说着,却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离的远,听不真切,不知又出了什么事了。楚昭然微皱了一下眉,朝安会意,退出去瞧。一会的工夫,朝安便进来了:“皇上,外头有一个宫女说自己是婉仪娘娘的姐姐,吵着要见方婉仪。”
方淼渺和梁氏互视一眼,以为药效发作了。方淼渺咬着嘴唇道:“皇上,我姐姐来了,您让她进来吧。”
却见楚昭然自己站起身往门口走去。殿门口一个穿着蓝灰色宫服的宫女被内侍拦住。那少女眼神如水,背脊挺得笔直,正和内侍争辩着什么,右脸颊上一块淤青触目
惊心。
楚昭然一刹那的恍惚。
方淼晴面上慌乱,正在和门口的内侍讲道理:“你们放开,我有急事要见婉仪娘娘。”那些内侍都是身怀功夫的,方淼晴进也进不去。
“放开她!”低沉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内侍们齐齐跪在地上,少女微微仰着头,像是才反应什么似的,赶紧跪下。
男人看着她。方淼渺披着件外袍追出来,见方淼晴跪在地上,一时不知道她到底是否有中毒。
过了很久,楚昭然才唤道:“起来吧。”方淼晴缓缓起身,垂着眼眸。
方淼渺见皇上也不说话,心急:“姐姐,你怎么来这里?”
方淼晴抬头看着她急急道:“婉仪娘娘,你宫中的翠微发疯了,她刚不知为什么一直称自己是娘娘,抢走了百褶裙……”
方淼渺一怔,但见方淼晴面带焦灼之色看住了自己,一时不知该做什么反应。
楚昭然皱起眉头,转头看向方淼渺:“这是什么回事?”
此时,采莲宫的外面传来喧哗。众人看见一个穿着芙蓉百褶裙的女子冲进来,头发乱糟遭的,裙摆上面沾满了泥土,立于台前,大声叫道:“你们为什么拦我,你们可知道我是谁?本宫是方婉仪。”她一边说着,一边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本宫已怀有身孕,你们竟然敢拦我,本宫要叫皇上砍你们的头。”
此时,她转过头正好看上立在台阶上面的楚昭然,脸上一喜,花蝴蝶也似翩翩然过去,奔到了他跟前,仿佛想要伸手拥抱,却被内侍拦了下来。
“皇上。”翠微学着方淼晴一样露出楚楚可怜的样子:“不是他们的错,他们一定是没有认出我啦……皇上,你别责怪他们。”
方淼渺脸色铁青。
翠微摇着手,对着楚昭然,眼波流转,越发放软了嗓子娇声道:“皇上……臣妾每日都好想你。”她轻轻转一个圈,殷殷道:“皇上可喜欢臣妾穿这件裙子?”
这个样子学得为妙为俏的。四周不少宫人低着头憋着笑。楚昭然面色已经面如锅底,
“来人,她疯了,将她带下去!”方淼渺脑筋一热,生平头一回当着皇上的面吼奴才。登时吓得一些宫人赶紧抓了翠微下去,翠微边走边挣扎:“皇上,皇上,你为何要这样对臣妾……”
方淼渺一张脸红得像猪肝一样:“皇上,翠微她得了失心疯……。”
楚昭然没有看她,而是看着方淼晴,缓缓地问:“你来这儿做什么?”
方淼晴回答:“婉仪娘娘说她的百褶裙坏了,叫奴婢过来缝补。”
楚昭然没有说话,看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
四周有一些安静,没人敢说话,楚昭然见她头发上沾了雨滴伸手想帮她拂去。才一伸手,方淼晴反射性的往后退。他笑了笑,收回手,道:“没事就回去吧。”
他的声音很温和。方淼晴躬身一拜,缓缓走出采莲宫。
楚昭然目视着方淼晴离开,这眼神,越发让方淼渺心惊。不可能,方淼晴这幅样貌,怎么还可能让人入眼!
楚昭然转过头看着她,寒星般的眼眸就着殿上的灯火直视着她,半晌不语,看得方淼渺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大,慢慢大得如同这漆黑的夜,将她团团包裹住。
“皇上……”她低声道。
“你不是说你姐姐将你的衣服弄坏了,怎么就穿在你宫女身上?”宫中的一些龌蹉,他不是不知道,只是没想到面前这个看似善良的女子也是一样的手段残忍。
方淼渺只觉得胸腔里的空气都被骇得消散一空,胸口虚得慌,片刻后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皇上……皇上……臣妾也不知道……”
梁氏扑腾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皇上,是臣妇的错,淼晴在家中一直无视我,所以,臣妇才想给她一点颜色瞧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