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孙女小舅舅乃是一介商人。”林珺听到王氏一再的强调从商是贱业,不管她是何意图,但听到她对自家舅舅的如此看轻,于是不免装作怯弱的反驳道。
小舅周蒙因外祖父做官总是贴补相邻俸禄,因此自小和大舅周辉,母亲周氏三人跟着祖母吃了不少的苦,因而自九岁起便开始用家中桑田出产桑葚熬制桑葚膏在周氏族学贩卖,后又买点心盒饭,挣得银子贴补家用。最后此事被外祖母申氏知道后,周蒙辩解道:“父亲做官一心为民,但家中却常常吃饭穿衣窘迫,我自是不嫌弃这从商是贱业,定能挣得百万家财,让父亲无后顾之忧,家中不再揭不开锅。”
因外祖父知道自己处境,看儿子如此,愧疚之余,不免也因公务繁忙,没心力管束儿子,因而自那以后,周蒙便开始经商。
后周蒙联合外家经商的周氏九房,将买卖做得风生水起,果真挣得万贯家财。
因林珺提到自己的舅舅周蒙,又因周蒙在外名声有“小陶朱”之称,王氏听了林珺的话后不免有些语塞,不过她很快就又说道:“听说那是你舅舅万不得已……总之你听祖母的便是,女儿家万不可学了这些市侩,祖母还是不放心,那些管事,以后让他们都来见见祖母,既然你叔祖父找了人来,到时也将人带来给祖母看看。”
虽是瞒着王氏去找到的吴昌盛,族长腾叔祖父也不知此事详情,但最终二人都要知道吴昌盛此人的,于是林珺忙应了下来。
看到林珺如此乖顺,王氏又觉得自己多想了,于是又说道:“那些下人卖身契可是在你那里,不若放到祖母这里。”
“那日叔祖父派人和孙女说掌柜那件事情时,嘱咐孙女将卖身契收好,因而孙女怕自己管得不好,将卖身契的状盒给了叔祖父,身边只留了钥匙。”
“……”王氏听到这里,愣了一下,觉得今日之事不免不顺,细看了林珺好一会。
林珺抬头对上王氏怀疑的眼光,笑了笑,装作什么也不知的样子说道:“孙女可是做得不对?”
“那卖身契如何能放到外人手中,自是要自家人保管方才好。”王氏按了按头顶的太阳穴,这样说道。
“叔祖父处事公正,又是自家人,孙女还是放心的。“
“那便如此吧。”王氏因在林珺这里受挫,不免觉得这孙女和她离了心,因而面色并不好,于是便这样说道。
王氏知道一些事情只能慢慢来,可她看孙女林珺这些日子的言行,不免认为孙女脱离自己掌控。
而林珺退下后,丫鬟翠芝上前回禀道:“顺义侯府冯嬷嬷送来拜帖,说是陈夫人要来府上派会于您。”
“就说我病了,不便见客。”王老夫人听到禀告,抬头狠厉的看了翠芝一眼,然后眼睛眯成一条缝,才慢吞吞的如此推辞道。
如今虽是朗哥儿和那赵家大姑娘流言纷纷,可让自家的宝贝孙子娶那赵家姑娘,那是万万不可的,那陈氏她先时还看着规矩,可看她教养的儿女如此,也知这海门陈氏的门风也是虚有其表罢了。
“是,老夫人。”翠芝小心翼翼的应答后,才默默的快速的退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