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灵七日,钱富便下葬了。钱富母亲孙氏知道儿子是冤枉的后,因怕儿子昨夜的话被人听到,惹了麻烦,她便嘱咐了儿媳妇不得将昨夜的事声张。她一家子都是奴才,哪里惹得起府里的老夫人,因而她只得先憋屈的暂且忍着。
尽管也有钱富家的邻居听到了昨夜的话,但是都是林府的奴才,给他们天大的胆子,在没有人能惹得起老夫人之时,这些奴才根本不敢将那话传出去。
对于老夫人,孙氏想着她暂且惹不起,但钱富的好兄弟她却不怕。钱富的好兄弟正是翠芝的父亲韩大树。翠芝此时已经被林朗收了房,做了林朗的通房丫鬟。
因为翠芝的不规矩,老夫人处罚了林珺的管事李嬷嬷去庄子。林珺当时没有声张,但是她怎么肯放过背叛她的丫鬟了。所以她一直在等着机会教训翠芝,也将翠芝家里的关系网都打听了清楚。
此次她差点被死士截杀,钱富也在这次意外中死掉了,她便想起钱富和韩大树是八拜之交,韩大树如今又被提了车马房的管事,因而她便有了此计。不过计划往往赶不上变化,林珺还未说服孙氏站出来为儿子伸冤,孙氏在此刻却已经有了自己的主意。
孙氏在儿子下葬后,也不再喝药,也不再躺床上了,她反而打起了精神,打算为儿子报仇。
她坐在自己的小屋里筹谋了一番,便去了自己的老姐妹吴嬷嬷那里。吴嬷嬷在申国公府洗衣房当差,是一个不大不小的管事。
近些日子一直病的要死要活的孙氏来了吴嬷嬷家里,她看到孙氏后,惊讶的问道:“你这是——你这是病好了?”
“就像你说的,儿子已经没了,但我还有孙子。要没有我在一旁看着,我那儿媳妇要是不为大富守着,再改嫁了,我那孙子不就可怜了!”
吴嬷嬷看孙氏说话的样子。总觉得她将话说的咬牙切齿的。多年的老交情了,她了解孙氏必然是遇到了不平的事情,因而才会有这种气恨的表情,因而她说道:“你能想通就好。来,快进屋坐,不知你今日来所为何事。”
进了屋子坐定后,孙氏沉吟了一会才说道:“听说何庆发那小子想娶你那外孙女。”何庆发是翠芝的胞弟。
“嗯,庚帖还没过。正说着彩礼钱了,不过怕事情没成,两家都瞒着了,是有这么一回事。”吴嬷嬷知道孙氏和何家关系不错,何庆发要娶亲,孙氏能知道也是理所当然。
“翠芝有个好前程,他弟弟的彩礼钱必然不会少了。”孙氏装作无意的问道。
吴嬷嬷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用手比划了一个八的数字。
孙氏问道:“八十两?”
吴嬷嬷又点了点头。
可孙氏听了这彩礼钱却没有说恭喜,而是面色踌躇的不知在想什么。
“怎么,可是有什么不妥?”吴嬷嬷看到孙氏面上的踌躇和欲言又止。她不解的问道。
“庆发十岁后是在外院马房当差的,你还记得他十二时帮着他父亲刷马,结果惊了马的事吗?”
“我哪里还记得这个啊!”吴嬷嬷不知孙氏要说什么,她摇头说道。
孙氏往吴嬷嬷跟前凑了凑,她小声的对吴嬷嬷说道:“听是那次那马尥蹶子,伤了庆发的根本,庆发可能不能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