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腾当时在外做官,便是这一身耿直不知变通的风骨让他吃尽苦头。后来兄长林越看他这性子实在是不适合官场。当时朝堂风云变幻,林越实是怕他捅破了天,便又是强迫又是求的让他回了族里,管着林氏族务。他一辈子都是这样的脾性,因而王氏对这样的林腾也怕。
林腾这个人并不昏聩,他不可能无缘无故的一直指责她有错。此时王氏总觉得林腾手里有她的把柄。她到底心虚怕了。
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林腾此人最能和人死磕,因而此时王氏心内也有些犯怯。她娘家不够硬气,若是林腾揪着她的错,死死咬着不放。最后找出证据,将她禁锢家庙,那不是不可能的。因而林腾说的话,她虽嘴上反驳,但是她却不敢和林腾真撕破脸。
即便王氏有错,要是林珺来说这些话,做这些事情。看在外人眼里,因王氏是长辈,林珺是晚辈,林珺不错也是错了。
可林腾说这些话,一则他是族长,二则他是嫡长房最亲的嫡支血脉,三则他素来就有公正耿直风骨,虽他是小叔,可王氏却是填房。因而他说这些话,就十分名正言顺了。
此时外人不会指摘他,只会心内怀疑王氏到底做了何事,让一向尊重她的小叔都如此指责她。
阮氏看到这样的林腾也怕,她恨不得蜷缩在椅子中。此时她扶着肚子,眼睁睁的看着王氏敌不过林腾的气势,服了软。而林怡则目呲欲裂,眼圈泛红的看着祖母王氏受辱。
林珺此时看王氏服了软,她便站起身。行了一个深福礼。之后她温声劝着林腾和王氏道:“祖母和叔祖父,这话顶话说到了这里,不过好赖都是为了国公府和我姐弟,因而晚辈这里恳请两位长辈不要生气了。”
今日之事,林珺本欲自己解决,虽然她解决会磨叽许久,还会受到阻拦。但人证物证都在那里。而且先斩后奏的事情。她也会做。可如今叔祖父来了,解决此事便事半功倍,还能不受阻碍。因而林珺便也识好,让叔祖父出面解决今日之事。
她不欲让叔祖父和王氏发生冲突,也想着将今日之事早些解决。这眼看就要用午膳,叔祖父必然是不解决了今日之事。不会想起也不愿用午膳的。午膳她不用,王氏等人不用。但叔祖父可不能如此。因而她这才劝解了两句,要不然她才懒得开口。
阮氏和林怡母女此时不敢劝阻林腾,两人心内却都在暗骂着林珺姐弟。若不是林珺姐弟挑唆事情,事情怎么会到如此地步。总之私心的她们总不会认为自己有错。有错的总是林珺姐弟。
王氏则没有掩饰的,阴恻恻的看了林珺一眼。
林腾冷哼一声,良久后他坐了下来说道:“那护卫处的令牌给了珺姐儿拿着吧。她如今已经十二岁。已然懂事。再说她自小就老成持重,将护卫令牌就放到她那里去。长辈也能放心。”
之前种种还有今日之事,让林腾有了紧迫感。他对王氏以及二房完全失去了信任。因而他顾不得和王氏掰扯,想着先解决当务之急再说。护卫处令牌放在王氏那里,他还真不放心。
“珺姐儿再稳重,也还是个孩子,都未及箳。护卫令牌哪怕放到小叔那里去,也比放到她那里安稳。”王氏又不敢直言拒绝不交护卫令牌,于是她便想出了折衷的法子。她对林珺姐弟不敢轻举妄动,都因着林腾在世。她此时心内诅咒着林腾赶快早死。上一世林腾便如了她意。
“就放到她那里去。她动用护卫,你也能得了消息,若是不当之处,你指出来就是。”林腾担心自己没几年活头。到时他一去,林珺姐弟没人护着,还不知如何被王氏和二房磋磨。因而他便觉得,将实权都放到这姐弟二人手里最好。再说护卫处早些和林珺姐弟接触,以后她姐弟二人也好收服那些护卫。
解决了护卫处的事情,剩下的事情便好解决了。林腾询问了林珺。林珺对叔祖父实言相告,她说为了震慑府里的下人,也为了震慑府里的魑魅魍魉。她希望,此次由她处置这些人。她说这些话时,并没有避着王氏以及阮氏母女。
林腾当时便答应了。王氏还要阻拦,林腾便道:”若是处置不当,我等长辈再教导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