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腊月二十三这日午后,林珺坐在榻上正缝制着郑昆的一件外袍,但却突然被针扎了手。林珺当时并未在意。
这件外袍,林珺托词是给弟弟林睿做的。从缝制之初,林珺就都是自己裁剪,没有假于他人之手,因此也没有引起别人怀疑。
不几日,忽然传出宋国公世子郑昆在去往通县的田庄遭遇截杀,跌落悬崖的消息。
而那时林珺正在处置府务,等她得了消息时,一时间脑子一片空白。
采买的管事看了林珺忽然青白的面容一眼,轻喊道:“姑娘。”这时林珺手里的对牌还拿在手里。她本是要把这对牌给这个管事的。
“速速去办吧。过年祭祖的食材按旧例来就可。”
“是。”
管事拿了对牌,心里虽纳罕自家姑娘的面色,但也不及多想,就退出了处事花厅。
这一日,林珺也不知自己是怎么过的,做了哪些事情。恍恍惚惚的熬了一日,到了夜里她却久久无法入睡。她今日已经吩咐玉砚去打听郑昆的消息好些次。但一直都打听不出什么来。
半夜里,很少起夜的她做了噩梦,醒了一次,就再也睡不着。她起身在屋里焦躁的走了几圈,最终值夜觉轻的玉珍要起身伺候,她才拒绝了又回到床榻上。辗转反侧多次,在近天明的时候,她才睡了过去。
秋娘在外室斥责着昨晚值夜的玉珍和玉桥两个:“你两个是怎么回事,姑娘半夜里起夜,你两个也不起来伺候,若不然,姑娘能得了风寒。”
李嬷嬷管了内院。林珺屋里秋娘便接了手。秋娘是林腾赏赐给林珺的人。林珺是打算将秋娘送回林氏二房的,毕竟秋娘家人都在林氏二房,但也不知是否是林腾知道了她的想法,林腾却将秋娘一家子都送给了林珺使唤。
林珺无奈,她唯恐叔祖父手头的人手不得用,便将三年前外祖母送给她的一家人送去了林氏二房。林腾听了她的理由,倒也没推辞。
因林珺很少起夜。玉桥便睡的死。因此此时她被斥责。便乖顺的低着头认错。
玉珍知道林珺昨夜起来过,但因林珺拒绝她起身。因而她便没起身伺候。此时林珺病了,她也怪自己伺候主子不经心。因而她主动提出打十下手板,罚没本月月钱的惩戒。
秋娘听了玉珍提出的惩戒,她板着脸说道:“这大年下的要过年的,手板子和月钱推至明年正月后惩戒。”
说完。她便让两人下了值。
此时谷香正熬着药。而春杏则伺候在林珺身侧,正更林珺换着额定的帕子。林珺因风寒则坠入梦里。睡得无知无觉。
“我想,即便我郑昆身世不堪,但总能有人爱我,护我。真心待我。琳琅,你说是也不是?”
那次他半夜突来,毫不隐瞒避讳的在她面前说了他的身世。梦里便是那时他完身世后。问出这话的情形。睡着的林珺,不自觉的眼泪从闭着的眼睛里滑落面颊。
春杏此时正在投着棉布巾子。春融则吩咐着小丫鬟跑去了厨房。将林珺的饭食换成了白粥和微酸的小菜。
元双则去壁橱里去拿了里衣,打算等林珺睡醒时给她替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