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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1 / 2)

沈晋之站在虚月幻境的入口。

他也不过金丹中期的水平罢了,在东临这方小世界中都谈不上问鼎,别说以外了。

可是沈晋之不甚在意,只是有些怔怔地望着远方一艘云船。

沈晋之想起书里对公子肴的描写。

容色摄人,神魂颠倒。

可是公子肴,分明从来不是公子肴。

各大宗门的人都一一来齐了,见沈晋之这一个全然陌生的道友在这儿,自然有些怪异。

有一名恰好是落紫宗的掌事,皱了皱眉,看着沈晋之也算是好言相劝道:“不知这位道友在此有何事,此乃我……”

沈晋之看着他唇舌开合,却听不到进去。

别说是这位掌事,所有人的面容都模糊了去,他也根本不想看到谁的面容。

他只看到那艘云船到底是开了。

隔得极远,可是沈晋之就是知道,那个人便在那里了。

有多远呢,他想,这么远的距离,为什么会这么远呢。

他们分明是最亲密无间的人。

依然是奢华的锦袍,精致的容貌,少年,不,如今已然是青年了,一出场到底是艳压群芳,此间无光。

沈晋之无视边上话语繁琐的人,径直走向那个青年。

那个,本该是与他最最亲密无间的人。

他想,那个与他最亲密无间的人,后来要装作一副不认识他的模样。

他又有多难过呢。

那名集聚一切光芒的青年终于望向他。

沈晋之穿了一身白衣,径直走来,不偏不倚。

沈晋之想多年前肴也是这样一袭白衣,少年的面容干净洁白。

可是那不是他们的第一面对吗。

众人皆好奇地看着这名白衣青年。

而沈晋之只觉得时间万物都是过眼浮云。

肴有些怔怔地看着他,似是有些疑惑。

他当然是要疑惑的,按照剧情,他怎么会是金丹的修为,又怎么会出现在此呢。

万瑞宗的元婴掌事自然拦住他。

沈晋之周身戾气也是漫天得可怕。

沈晋之想,原来这便是入魔的感觉么。

他看向那张熟悉的面容,哪怕是周身戾气如此,也到底是微微笑了。

“肴,我来了。”

肴还是怔怔地看着他。

沈晋之忽然想抱他。

他垂下眸子,轻轻地笑。

“久等了,我来了。”

肴抿着唇,似乎是知道他接下来会说些什么。

沈晋之被那万瑞宗的元婴掌事拦着自然过不去,可是他也不在乎,站在原地,看着青年的眼眸,极认真,也极魔障地低声说道。

“对不起,把你忘了。”

对面人的眼眸微微睁大,随后垂下,不知在想些什么。

沈晋之继续道:“把这个世界关了吧,肴,我回来了。”

肴看着他,始终一言不发。

可是沈晋之分明看见头顶的天空除了裂缝。

不是风云,只是黑色的裂缝。

沈晋之再接再厉,声音越发温柔,眼睛却越发红。

“对不起,我很想你。”

于是世人所有的面目终于模糊开来,那裂缝越来越发。

整个世界都在崩塌,黑色的碎片从天空开始一点点地蔓延。

对面的青年已然是记忆中的模样了。

他是最完美的神祇,也是最后的神祇。

沈晋之只是觉得很难过。

黄粱一梦,他终于什么都想起来了。

哪有什么纪初柏,又哪有什么公子肴。

多年前他一缕幽魂阴差阳错,多年前最后的神祇寂寞也淡然。

所有一切都是顺理成章。

唯有一点。

肴生了心魔,终究被虚渊之下污染。

怎么能不生心魔呢。

从前无欲无求,自然没有心魔。

沈晋之想那完全是自己的错。

他不过是一缕幽魂,生生要去招惹最后的神祇。

他的灵魂从来是最洁白无辜的,如果不是他阴差阳错,他怎么会被污染呢。

从当年松下那一吻开始,一切都顺理成章。

沈晋之从前以为那里是仙境,他也确实在那里过着最无忧无虑的日子。

无岁月,无天地。

他怎么会是被肴掰弯的呢,从来都是他被美□□惑,生生将最完美的神祇拖下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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