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小寒哐当关上门,坐回饭桌扒饭,从那些保安对他的态度反应来看,他想明白了其实可以任性一点的,他还没成年。
父亲一去世,他成了户主,不自觉把自己当大人了,做事总是瞻前顾后忍耐思量,其实没必要,只要不太出格,他现在分明可以做一些让自己高兴的事情。
就算是忤逆父母在家里闹事儿,只要没有伤害到其他人,风评总不会比外面那些在巷子里抢劫小孩子零花钱的家伙们差。
陈珍接到锁匠的信息几乎要疯了,哐当哐当在里头踹门,“尚小寒你敢囚禁我!陈慧你是死的吗?把门给我打开!”
尚小寒骤然起身,吓的陈慧一哆嗦,然而他只是拉开冰箱门找到专门给尚芸芸打的果汁,拎出来给自己和陈慧一人倒一杯坐下继续吃。
以前陈珍总是说不要跟小妹妹抢吃的,他其实也并不在意一点儿零食,但是现在他就是想,怎么让陈珍难受,他就要干什么。
陈慧小口吃饭,看着尚小寒淡定的脸,忍了半天问了一句,“……关、关多久?”
“饿不死她们,”尚小寒眉毛一挑,秀丽的下颌微微抬起,“怎么?想求情?”
陈慧下意识摇摇头,然后很快反应过来被关的是自己母亲,只得垂下头把脸埋的低低的。
尚小寒把碗里的炒饭扒完,看她也吃完自己那一小碗,然后自觉收拾桌面去洗碗,跟在她后面走进厨房,“你妈人不怎么样你是知道的吧?”
这话陈慧没法回答,只能垂着头收拾碗筷。
尚小寒冷哼一声,“我尚小寒从来不欠人,好歹从小一起长大,你的户口还在我家,倒是比尚芸芸更像个妹妹,虽然也不怎么样就是了。今天的事儿我记住了。”算是承诺。
陈慧胡乱点点头逃回自己卧室,她向来怯懦,今天这些行为也是被骂的疯了,又恰好陈珍被关在里头出不来。换了陈珍站在她眼前,她是一声都不敢吭的。
尚小寒慢悠悠走到主卧门前,拎起椅子又砸两下门,“呵呵,不把东西给我找回来,你们就饿死在里头好了。”
这话吓不住陈珍,明早出不来她就要继续报警了,那种程度警察总会来调解的,但是吓唬吓唬尚芸芸足够了。
果然,尚芸芸一听这话,本来已经没力气了,竟然又爆发出一波嚎啕,“杀人犯!妈妈他要饿死我!”折腾到大半夜了,本来就饿,越想越饿。
“他不敢他不敢!妈妈马上想办法出去。”陈珍赶紧跪地安抚,这时候尚城不在了,她变得更加疼爱尚芸芸了。
和祭奠亡夫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她做什么都是为自己。毕竟她已经不是容易再嫁生子的年纪,再婚不但要强制划分抚恤金,还得从这套大房子搬出去,日子十有八/九还不如现在。
有地方住,握着钱,只操心养老了。对陈慧不好她心知肚明,继子更别指望,只剩小闺女了。
这一番心理状态她未必明白想过,行为却是把本能体现的很好。
尚小寒吓唬完人,径自回自己卧室洗刷完了塞住耳朵躺倒,最重要的是明天见到那个好心哥哥继续上学,要养好精神。
齐镜声不知道这一晚上尚小寒这边的麻烦,找到自己曾经的选课表整理了一大堆资料早早睡下。
凌晨一点,管家陈乐亲自开车来云台书院敲开宿管大爷的门把他接回慎园了。
齐镜声不记得上辈子这时候发生过什么事儿,深夜上了车才有空仔细问,“家里发生什么事儿了?”
陈乐小心在盘山公路上往下开,一面简洁地讲了下。
齐镜彦下午呛了奶,咳嗽几声之后出了一身汗,傍晚就发起烧来。
看完医生安慧瞧着他安静下来,心痛的去祠堂上一柱香。
世家自有传承,都信升天的老祖宗镇着宅子,出生没多久就会求了安魂玉供在祖宗面前,以求照应。小孩子有了毛病,也要求一求祖先保佑才心安。
谁知道一炷香刚插上,齐镜声的安魂玉晃动了,滚了两圈正倒在写着祈福经卷的长折子上,底下是齐明雍过年时候亲自抄的一段对家中子女的期望,主题【敬老护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