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是安慧先说小孩子离不开哥哥,齐明荣顺水推舟叫他抱孩子,刚才那一句不过是随口给大嫂上点儿眼药。
没想到齐镜声这蠢东西,分不清忠奸贤愚,把安慧略过了单提齐明荣要求。
齐明荣气的大喘气了一口,又不好当着众人的面跟个小辈指摘人家母亲如何,“我一句玩笑,你还当真了。襁褓里的娃娃抱来能做什么?”
正当这时,齐镜彦因为到了陌生环境,这祠堂里经年的香烛纸钱味道也实在不算好,又开始在齐镜声怀里哼哼唧唧要哭。
齐镜声手忙脚乱地哄他,“二叔叫我必须来,我这实在丢不开手。”
他这话说的,齐明荣没出声,旁边又有老爷子不满了,“好好的爷们当保姆,我不信你还能比嬷嬷做得好,谁丢不开手也不该是你。”
“……真不是、”齐镜声辩解没出口,那老爷子就叫,“喊个嬷嬷过来。”
安慧屋里的嬷嬷早跟来了,不但跟来了,还带着齐镜彦的奶瓶水瓶尿布等等一堆东西,当即应声进来听了吩咐要把齐镜彦抱走。
屋子里的众位齐家男丁,多数注意力完全不在这边,都被齐镜彦惊天动地一嗓子嚎哭惊回了头。
接着大家就眼睁睁看着,齐镜彦跟身上安了个开关一样,只要离开齐镜声的手,立刻惊天动地的哭,仿佛十声之内就能闭过气去的那种哭法,被齐镜声一抱回去立刻声音小下去,半分钟之内就完全安静。
安慧在东厢听到儿子哭声,焦急的出来站在门口问怎么回事,听了女仆的回报也是无所适从,慌忙派人传话,“平时不是这样的,并不怎么喜欢哥哥抱,大概是今天真吓到了。”
总不能就让族长的小儿子哭死,老头子们也没话说了,齐镜声抱着就抱着吧。
东厢里的女人们面面相觑,几乎所有人都养过孩子,真没见过这样的,如果不是平时已经被抱熟悉了,怎么就丢不开呢?
完全没人信安慧不把齐镜声当保姆作践!
不过也没人当面如何,大家都笑呵呵说些:
——“大嫂好福气,两个儿子这么亲近。”
——“就是,当年明雍明荣小时候,整天打的乌鸡眼一样。”
——“不说远的,我家的两个现在也是见天儿打。”
——“你们年纪小,哪能把同龄兄弟跟镜声镜彦比,镜声这岁数,放千年前能做镜彦爸爸了,年纪差的大就是不一样。”
安慧几乎把袖口扯出窟窿来,一句句笑着附和,感觉茶水咽下去都胸口发堵。
齐镜声那边,一群爷们的注意力从齐镜彦这奇葩孩子上转过去,家族里精于鉴定的两个中年叔叔从香炉旁边站起来,“确实被掏走了东西,但是我们一时半会儿也打不开。”
小九欢快地在齐镜声脑子里蹦跶,“哎呦,我配的溶液,我弄的黏合焊枪,要不是那只蠢猫对金属熔化的气味儿敏感,这辈子他们都发现不了。”
齐镜声也凑近了去看,翻过来的香炉底上,还留着两公分的一个凹陷没填平,凹陷里头四面光滑,与合金炉体无缝连接,曾经有的溶液腐蚀痕迹都被焊枪高温熔化重铸了。
看起来就像炉底天然铸造时候就有一块儿凹陷一样,“他们怎么发现我掏走了里头的东西,看起来里面那块破片的秘密也不是所有人都知道。”
“他们挺聪明的,你没看到炉灰都倒空了,这个香炉铸造时候的合金是特制的,密度重量祠堂的老爷子都知道,一称重,刨去那个凹陷体积的重量,还缺一块。”
也不是非常蠢嘛,小九不停地接受各处监控信息,一面跟齐镜声汇报,“不用担心,至今为止他们没发现任何有价值线索,甚至这屋子里五十岁以下的人都不知道到底少了什么。”
齐镜声抱着孩子站在外围,年轻人都围着守祠堂的老爷子齐昊池问,“叔爷爷到底是丢了什么东西?”
齐昊池立在人群中向齐昊城求救,他因为猫咪狂叫发现了炉底的大洞,一时慌了按了高级别警报,虽然成功封锁了慎园,但是、怎么解释炉底的东西?
齐昊城瞪他一眼,用拐棍敲敲地面,祸水东引,“都安静,等天亮明雍回来商议,都是齐家的爷们,该你们的一样不少,有些家族旧事,性子稳了就能知道了。”
这意思是,让族长告诉能不能知道。再说什么叫性子稳,如齐明荣这样一把年纪的尤其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