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待陈材回到房间,丫鬟挑灯的时候,陈材眼尖看出桌上文书上的粉末带着几个指痕,心下明白一二,却不动声色的问守卫道:“可有好好看守?”
守卫自然言说尽心尽责,陈材不言语,只是对身边的小厮说道:“把你们老爷叫过来。”
小厮应声而去,打听道陈华生昨夜睡在主院,主院外六姨娘的贴身丫头正嘱咐人拿着帕子站在门外,看到这小厮横冲直撞而来,便一把拦住他,气势汹汹道:“你干什么呢,我们姨娘正跟老爷休息,别冲冲撞撞的失了分寸坏了好事。”
那小厮不敢招惹那贴身大丫头,见陈华生的亲信师爷也在此,便跟他说了说。
陈材的茶水都冷了一半,陈华生才边穿衣服边赶过来,他虽才三十来岁,可是深爱情事,夜夜纵欢,内在早就虚空,昨儿个被林昭打了一拳,身子不好动弹,又难耐黑夜寂寞,便唤了个最识情知趣又乖巧懂事的六姨娘前来伺候,一夜风流才刚歇息,便被陈材叫了过来,心里虽不满,可也不能说出来。
陈材盯着他动作便知他昨夜又风流快活去了,他伸手便给了他一巴掌,骂道:“你个不争气的东西,刺客都上门来了你还惦记着女人。”
陈华生捂住脸颊,只觉的陈材下手太重,又见他脸色阴沉,想来自己的荣华富贵也都是这个公公上下打掉所赐,便哭丧着脸,大喊冤枉道:“爹,我这也不是想要早点儿留条根给我们陈家留后吗,您又不是不知道,陈滢生不得,要不然我也不会委屈她,纳那些姨娘,我只想着多生几个娃娃,等爹从宫里退下来,一起好好孝敬您。”
陈材听他如此说,脸色才略有缓和,这个陈华生虽不争气,可好在有一片孝心,当太监的这辈子没个婆娘也想要留个儿子,陈华生原本也不姓陈,娶了自己的义女这才改姓,虽然愚笨却好控制,也翻不起什么浪花起来,待他生了儿子,自己再好好调教,保不齐也会是个铁骨铮铮的男儿,让陈家光耀门楣。
“这两日有几个刺客进出府邸了,我猜揣着是我的那些仇家,想来找你求证,这两日,府邸一切正常吧?”陈材屋外也都是派来的大内高手,想来肯定是那些想要偷药的成王手下潜入的,能不让大内高手察觉的,工夫自然上乘。
说到仇家二字,陈华生咬牙将林昭夫妇的恶行说了出来,又哭道:“爹,那林昭仗着他爹林奕镇守濮阳边境五城,便整日作威作福,我在濮阳的时候,可没少受他欺负,在埠辛还没过两年安稳日子,那瘟神又来了,还带了比他还凶的婆娘,您看昨儿把我打的,后背都肿了好大一块……”
陈华生想着昨日的苦楚,想让陈材替他做主,便满腔的酸水往外冒,整个人委屈的很,陈材哪里有空听他这些,像个女人一样唧唧歪歪,听得可生讨厌,便摆手说:“行了行了,我只问你,那林昭是个怎样的人,他带的那女人又如何?”
“林昭就是个霸王,天天对人动辄打骂,整个人都暴戾无常,爹你可去濮阳城打听打听,整天为非作歹的,就是个地痞无赖,那个婆娘更是山野村姑一般的粗俗,又生的力大无穷,这两个都是无恶不作的人,简直就是一对强盗,才来一天,就在府内吵得不可开交,我不少好物件,都被这二人乱丟乱砸,你可要为我做主呀。”陈华生做在椅子上,想起林昭夫妇,整个人都变得很不好了,垂头丧气而又恨得咬牙切齿。
陈材听他如此描述,想来这两人也都是个粗俗之人,既然早与陈华生结下梁子有所争吵,路过此处住宿也不显得突兀,那林昭的恶名就算是在京都也是有所耳闻的,再加上陈华生与他相处过,描述的应当不会错,陈材放下对此二人的警惕,又想着稳妥为好,便让陈华生中午设宴,宴请这对夫妇,又想证实昨夜确是成王手下过来打探,便唤人引来暗蝶前来说:“这有两只暗蝶,让陈滢带一只去关副将家中赏玩,另一只,中午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