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便是尤贤侄了吧,果然长得一表人才,不愧是尤世兄的孩子。”副院长孔穆拍着那人的肩膀,哈哈笑道。
“孔叔叔谬赞了。”那人便是龙翔,只见他低着头,仿佛一幅经不得夸赞的害羞模样,但却打蛇随棍上的对从未谋面甚至未曾听说过的人用了很亲昵的称呼,“在书院的日子,就一切仰赖孔叔叔了。”
孔穆虽然长着一副古板模样,为人也固执迂腐,但此人对第一印象甚为盲从,只要是第一眼看得好的,无论对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都会觉得对方是好的,做坏事都是被迫的,而只要第一眼差的,那么无论做了什么天大的好事,他都会觉得对方肯定是沽名钓誉,都是伪造的。“好说,好说。”孔穆乐呵呵地笑着。
“对了,不知道院长什么时候回来,家严有封信托翔转交的。”龙翔毕恭毕敬地说道。
“这可不巧了,诸院长去参加书画大会去了,尚未回来,不过你放心,看这情况,也就是这些天的事情了。”孔穆伸手抚着自己的长须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龙翔点头应着。
“这样吧,尤贤侄,我先喊人给你带路参观书院,然后明天你就入学吧。”孔穆说着,转头就喊人了。
当孔全屁颠屁颠地跑过来的时候,才发现叔父让自己带着参观书院的人居然是那天那个满是煞气的男人,他顿时吓得两股战战,张嘴想说什么却不敢的样子。
“贤侄,不好意思,这是我远房不肖侄子孔全,让你见笑了。”孔穆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站有站相,坐有坐相,你看看你,像个什么样子!”
“世兄许是久坐站起,血液不通而致,叔叔莫要错怪了世兄了。”龙翔笑容满面地打着圆场。
“见笑,见笑,孔全,你就带着你尤弟弟去参观书院吧。”孔穆说着,与龙翔告别了。
孔全侧目看过去,这叫龙翔的仿佛有两个面孔啊,他有点怕,但刚刚这人又给他解围,帮他省了一顿骂,“那个,谢谢你。”这绝对是他人生里绝无仅有的道谢了吧。
“不客气。”龙翔挥了挥衣袖,老实不客气地说着。
虽然自家叔父喊他贤侄,而且还说是他尤弟弟,可不知道为什么孔全就是不敢在他面前造次,而是老老实实地恭敬称呼着对方,“尤公子,接下去我就带你参观一下书院,这里是藏书阁,书籍最多可借出七天就要归还了,若是还想看便要继续续期……这里是用餐室……这边则是女生宿舍……”
“哦?你们这里有很多女生来上课?”龙翔似乎是随口问起。
一说到这个,孔全立马就一幅大家心知肚明的表情“嘿嘿”笑着,“不多不多,也就五十个。”
“那你们这里是不是有个叫凤云儿的?”龙翔这才看向孔全,不放过他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闻言,孔全的脸色都黑了下来,女班五十个学生,他自然不会全部都知道名字,但是这个跟在张秀身边的女孩子,他自然是清楚的,一下子就想起了张秀,他脸都黑了,若不是张秀,他也不会成了话柄,他自然是不会承认是自己心肠不好想着害人才会害人不成终害己,又死不悔改,越做越错,才会成为话柄的,“有,不就是那个经常跟在张秀身边那个丫头嘛。”身无几两肉,也就张秀那种穷酸货色才会看上这个丫头,才会想着要入赘,啧,瞧这出息。
“张秀是谁?”龙翔的脸彻底黑了,他在京城的时候就听说国舅家的小儿子经常出入凤府,这就已经让他够愤怒的,怎么这又跑出了一个张秀。
“一个平民,什么都不是的贫民。”孔全鄙夷地说道。
既然只是个平民,那便好办了,居然敢肖相他的人,龙翔在还没有看到张秀的时候便已经在心里给他判了死刑。
第二天,龙翔直接插|班进了甲班。
“不是之前就来过一个吗?怎么又来了?”“据说又是权贵子弟下来镀金的。”底下的学生们各个都窃窃私语,甲乙丙三个班每个班都是定额的,而甲班是最少的只要五十个人,然后次之,丁班最多,基本上书院里成绩最差的学生就在这里了,然则虽说是书院最差的学生,但放出去也是高于平均值的可以纵横州府的,而每有一个插|班生进来,下个月考的时候,就会退下去一个人到下一个班,如此类推,所以甲班是最不欢迎插|班生的一个班,对于甲班后二十五名来说,插|班生就是个噩梦。
龙翔回忆着孔全说过的形容词“斯斯文文最像女的就是张秀啦”,然后一边一个个的看过去,每一个都像每一个都不是,然而他的目光渐渐停留在前方一个人的身上,那个人……应该就是张秀了吧?
“你好,我叫尤翔,未指教……”龙翔行了个平辈礼,问道。
“张秀。”张秀回了一礼。
果然是这个人,“家父乃是当朝文侯,不知道张公子是……”龙翔微微眯眼,笑里藏刀。
“张秀,赶紧走,食堂要没位啦。”姚奇似乎是无意中打断了二人的对话,直接就把张秀的手臂一扯,就把人给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