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景侯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去管什么桃木剑黑狗血和黑驴蹄子了,小五丢/了,还在蛋壳里就不见了。
万俟景侯立刻下令让人出去找,自己也亲自出去找,温白羽也坐不住,披上衣服也跟着出去找。
万俟景侯离开帐篷时间并不长,他和化蛇还有唐无庸谈话的时间还不到一刻,然后黑羽毛和小七笃去了帐篷,就看到有个侍女鬼鬼祟祟的,按照这样来说,小五丢掉的时间并不长。
士兵在周围搜罗着,小七笃突然从万俟景侯的怀里蹦下来,然后飞快的往前跑,因为他还是少年的姿态,手脚并用的往前跑有些奇怪,旁边的士兵全都看他。
黑羽毛赶紧追过去,将小七笃抱了起来,小七笃嘴里“啊……啊……”的喊了两声,指着前面树林的方向。
再往前走就是猎场,树林属于猎场的范畴,里面自然有野兽,小七笃指着那个方向,一直喊着,黑羽毛就抱着他往前走了几步,突然看到地上竟然有东西。
地上是一串金铃铛,每一个铃铛都很小巧可爱,铃铛闪着金灿灿的光芒,就静静的躺在地上。
黑羽毛眯了一下眼睛,赶紧把温白羽和万俟景侯叫了过来。
温白羽一眼就认出这个金铃铛了,这不是在墓葬里,假扮老鬼的那个男人的铃铛吗?铃铛的声音很清脆,一晃铃铛,那只木头鹰就会被控/制,变得凶猛起来。
温白羽想要弯腰把铃铛捡起来,万俟景侯却伸手拦住他,说:“铃铛里是蛊虫。”
他说着,让人拿来一方帕子,然后垫着帕子把那串金铃铛捡了起来,众人仔细一看,果然金铃铛里面竟然真是蛊虫,铃/声并不是靠晃动而产生的,而是靠催动蛊虫而产生的。
万俟景侯将铃铛拿起来的瞬间,金铃铛就开始“叮铃铃——!!!”的发出刺耳的声音,那些蛊虫显得非常亢/奋,不断的在铃铛窄小的空间里游走,撞击着铃铛的内/壁,发出清脆的响声。
万俟景侯眯了眯眼,冷声说:“找戴着金铃铛的那个人。”
方清托着那颗蛋宝宝,红色的蛋壳破裂成了两半,但是里面的东西没有马上钻出来。
木头鹰立刻在他头顶盘旋了两圈,激动的说:“啊!啊!是烛龙吗!一条龙要从蛋壳里钻出来了?!”
方清被他说得有些紧张,烛龙都是可怕的,人们捕捉烛龙的时候从来都是伤亡惨重,但是人就是很奇怪,明明伤亡惨重,但是还有前仆后继的人去捕捉烛龙。
方清从没见过烛龙,但是自小看过师父的典籍,心里有些打鼓,再加上木头鹰“啊啊”的喊,就跟乌鸦一样吵。
方清立刻皱眉说:“别喊了,你以为自己是乌鸦吗,一会儿把那些人招惹过来了。”
木头鹰立刻闭上鸟嘴,说:“咦?他怎么不出来?是不是太胖了,卡在蛋壳里了?要不你把蛋壳扳一扳?”
方清:“……”
方清看着那碎开的蛋壳,说实话他现在有点双手发/抖,毕竟托着的是一只烛龙,虽然是幼崽,但是破/坏力和杀伤力还是未知,贸然用手去扳,万一手给烧掉了怎么办?
方清可还记得这颗烛龙蛋在自己手掌心里冒火的样子,他现在手掌心里还有一块伤疤。
就在这个时候,突听“叮铃叮铃——!!”的声音,方清顿时一愣,随即摸/向自己的手腕,说:“糟糕,我的铃铛掉了!”
木头鹰落在旁边的树枝上,用翅膀当做手,揉了一把鹰脸,说:“啊……你竟然把那么有标志性的东西掉了,现在好了,估计已经被人捡走了,咱们是给人留下信号,寻求刺/激呢吗?”
方清左右看了看,说:“快走,这个地方不能留了,咱们直接去那个地方。”
木头鹰扇着翅膀,说:“也对也对,快走,那个地方起码已经越过了襄国的国界。”
方清抱着破碎的蛋宝宝往前跑了几步,突然就停下来了,木头鹰说:“怎么了?”
方清脸色有些惨白,怀里的蛋宝宝似乎在动,蛋壳又开始碎裂,开始掉渣,方清吓得把蛋宝宝放在了旁边的木桩子上。
木头鹰拍着翅膀,说:“明明是你要抢鸡蛋的,现在怕成这个样子。”
方清“嘘——”了一声,说:“要出来了!”
木头鹰也不说话了,认真的看着那颗已经破碎的红色蛋宝宝。
红色的蛋壳在木桩子上不断的摇晃着,左摇右摆,就像个不倒翁一样,随即有大量的碎片从蛋壳上掉下来,就像下宝石雨一样。
“咔……嚓……”一声,蛋壳一下就碎裂了。
一双白色的肉肉的小手扒在了蛋壳的边缘。
方清睁大了眼睛,看了看自己的手,好像和那个手差不多,都是人手?说好了是个烛龙呢?
那双白色的小手使劲扒着蛋壳的边缘,用了用/力,就在方清觉得蛋壳太坚/硬,是不是应该去帮帮忙的时候,蛋壳发出“咔!”的一声脆响,一下就裂开了。
那双手扒着蛋壳的边缘,稍微一用/力,一个小脑袋从里面钻了出来。
“嗬——!!”
方清立刻吸了一口气,木头鹰也睁大了眼睛,说:“哇!哇!是个小孩子!怎么不是烛龙?!”
蛋壳完全被小孩子给扒/开了,整个碎裂,露了出来,果然是一个小孩子,就只有手心那么大,从蛋壳里跑出来,也就这么大了。
长得白白/嫩/嫩的,超级可爱,一双眼睛并不是很大,但是非常水亮,眼型竟然有些长,但是并不属于狭长,生着一对红色的眼睛,眼睛里似乎随时随地蒙着一层水光,让扎眼的红色看起来无比温暖。
小孩子长相非常可爱,圆圆的包子脸,嘴唇稍微有点薄,鼻梁竟然挺挺的,并不像刚出生的小孩子,鼻梁都是塌陷下去的。
小宝宝左眼的眼角位置,竟然还有一颗痣,长得位置都和万俟景侯一模一样!
方清吓了一跳,说:“他!他……怎么是人!?”
木头鹰拍着翅膀说:“哎呀哎呀,好可爱,个头也好小,还有小*,你看他的小*,是个可爱的男娃娃,眼睛是红的,是红的啊!”
小宝宝从蛋壳里爬出来,竟然不哭不闹,一双红色的眼睛好奇的看着周边的环境,然后把目光锁在方清身上,上下看了看,那感觉还煞有见识,然后笑了笑,竟然露/出一个温柔的笑意。
方清有一种错觉,自己面对的好像并不是一个刚出生的小孩子。
木头鹰说:“啊呀!他笑了,笑起来更可爱了,好想拍拍他的小/脸蛋……哎不对啊,我听说刚出生的孩子一般都会哭啊,不哭不吉利,养不活还是傻/子呢!”
方清:“……”
方清没时间去理那个木头鹰贫嘴,他怕后面的人追上来,硬着头皮过去把刚出生的小五抱了起来。
小五还是不哭,也不闹,睁着一双红色的眼睛看着方清,嘴角还带着微笑,让方清更觉得头皮发/麻,嗓子都开始发紧了,幸亏小五没有挣扎,也没有攻击人,似乎特别无害,就静静的呆着,任由方清抱着他往前走。
温白羽和万俟景侯等了一晚上,周边都找遍了,就是没有人,哪里也找不多小五。
化蛇和唐无庸全都出去打探消息了,关于那个金铃铛的消息,而黑羽毛则带着人在周围继续找,直到天亮之后仍然一无所获。
化蛇和唐无庸还没有回来,到是黑羽毛和小七笃率先回来了,黑羽毛手里拿着一个小布包,进来之后放在案上,然后摊开。
温白羽“嗬——”了一声,竟然是破碎的蛋壳!
红色的蛋壳全都破碎了,里面空无一物,但是他肯定认得,暗中散发着宝石一样光彩的红色的蛋壳,绝对是他家小五的。
小五是自己破壳了?还是被人敲开的?
温白羽心里着急的要命,万俟景侯的脸色也不好看。
这个时候唐无庸从外面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外面已经/天/亮了,唐无庸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唐无庸说:“我刚才已经查到那个戴着金铃铛的人了,他最近刚刚出道,道上有听到这个人的消息,似乎姓方,叫方清。有道上的朋友接过他一单,是从边界偷运的单子……”
唐无庸顿了顿,说:“也就是说,他现在已经不在襄国的国界范围内了。”
万俟景侯的脸色非常阴霾,方清带着小五出了襄国,襄国在万俟景侯的统/治/下虽然越来越强大,但是他的手也不能贸然伸出襄国,不然会带来极大的麻烦。
温白羽沉吟了一下,说:“你留下来,我自己去就可以。”
万俟景侯看了一眼温白羽,这肯定是不行的,说:“我绝对会去,只是现在缺少一个借口。”
众人都面面相觑,这个时候慕秋弹了一个响指,说:“这有什么难的,他偷渡,咱们也偷渡啊,这不就完了,悄悄的摸过去,再悄悄的摸回来,到时候谁也不知道。”
慕秋一说完,其他人都觉得慕秋讲的是个冷笑话,然而万俟景侯却意外的点了点头。
慕秋笑着说:“看,对吧,他也同意我的说法。”
唐无庸皱了皱眉,说:“这个办法比较冒险,一旦别人知道了你的身份,想必一场战争不可避免。”
温白羽也担心的看向万俟景侯,万俟景侯这个时候却显得放松了很多,看向唐无庸,说:“你是在道上走动的人,我之所以收归你,就是让你做这种事情的。”
唐无庸笑了一声,说:“既然你已经决定了,办法我倒是有。”
唐无庸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竹筒,也就是小拇指那么细,打开来抽/出一张帛,展开来上面有几个字,说:“这是唐家六门给我的行程书,唐家一共分为六门,每一门都有自己的组长,互不干涉,但是每次出手之前,肯定会向门主通报行程,刚巧今天晚上就有这么一单。”
唐家六门,六门的组长全是唐无庸的长辈,六门之间互不干涉,但是每次行动之前,都要向唐无庸报备行程,其实这已经让唐家六门的组长熬心了,觉得向晚辈报备行程很没面子,但是这也是迫不得已的事情,毕竟唐家家规森严,谁也不敢破/坏。
唐无庸拿到的这份行程书,正好是出襄国国界的一份行程书。
如果万俟景侯他们可以掩藏身份,藏在这些人里面,也混出国界,那就非常简单了。
众人准备了一番,今天晚上时间比较紧迫,但是对于温白羽和万俟景侯来说,时间太漫长了。
万俟景侯对外就称病,谁也不见,傍晚时分的时候,就带着温白羽,黑羽毛还有小七笃一起出发了,唐无庸和慕秋自然也会跟着,毕竟他们是接应唐家的人。
万俟景侯让化蛇留下来应对情况,毕竟化蛇是大司马,官阶在身,说话也有分量。
众人准备妥当,就由唐无庸带着悄悄出了营地。
唐无庸打探出来的消息是,方清很早之前,就在襄国的边界租了一条黑船,准备过界去其他地方。
那个时候方清肯定不知道会有一颗烛龙蛋,所以想要过界是很早之前的打算了,抓/走小五只是临时的举动,但是昨天晚上,他仍然赴约租了黑船,跑到江对岸去了,不知道方清这次是要去干什么。
众人出发,夜深人静的时候已经到了预计的汇合点,这次出行动的是唐家的第六门,门主是唐无庸的六叔。
他们的汇合点在一个破旧的民房里,民房是国界附近的一个客栈,非常破旧,估计是道上的点儿,一般想要偷运都是走这个点。
他们进了民房,根本不像是一个客栈,一共就四张座子,主人见他们进来,也不需要招呼。
温白羽他们走进民房里,就看到民房里已经满当当的了,四张桌子坐满了人,但是他们一进去,正中间的那张桌子边,就有几个人立刻站了起来。
唐无庸带头走过区,在桌子边坐了下来,温白羽和万俟景侯也坐了下来。
为首的是个头发花白的中年人,长相很凶悍,就像个土/匪,打量了温白羽他们几眼,声音就像老烟民一样沙哑,说:“这就门主带来的人?”
唐无庸点了点头,唐六叔又打量了几眼温白羽和万俟景侯,随即看向了黑羽毛和小七笃,目光定在小七笃身上,笑着说:“门主,你是跟六叔开玩笑吗?还带着一个奶娃娃来?咱们是下斗,不是带孩子。”
唐无庸冷声说:“这些你不需要管,只要带着我们过江就可以了。”
唐六叔显然对唐无庸的态度很不满意,凉飕飕的说:“那那咱们丑话要说在最前头,这次行动,我是领队,你虽然是门主,但是也是半路搭伙,要听我的,佛则买卖根本没法谈。”
慕秋翻了个白眼,他就知道唐家里这些老家伙总想压着师父一头,这回机会真是千载难逢,唐六估计要过够瘾才行。
唐无庸却无所谓,说:“可以。”
唐六笑了起来,似乎觉得挺过瘾的,说:“那行吧,稍微等一等时辰,马上就要交/班了,等着船工敲梆子,咱们就上船了。”
他们说完了这些,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就默默的坐着等时辰,就听到“登登登”几声,有人从二楼走下来,那人看起来尖嘴猴腮的,看见一楼的人,立刻眼睛亮了,冲下来,说:“小秋你真的来了啊!”
慕秋顿时抖了一地鸡皮疙瘩,来人温白羽不认识,但是看起来认识唐无庸和慕秋,应该也是唐家的人,很年轻也就二十岁出头,一副富二代的打扮,穿金戴金的,看见慕秋之后,满脸都是兴/奋。
这个年轻人是唐六爷的儿子唐名禄,唐六爷就这么一个儿子,想要他接自己的班,但是很不凑巧,他和这个儿子吃喝嫖赌都精通,唯独不务正业,唐家的手艺他一点也没学会。
唐名禄眼睛放光的盯着慕秋,笑着说:“小秋,你一路累了吧,船工一会儿才开工呢,要不这样,你跟我上楼去,我带你休息休息,怎么样?”
慕秋的鸡皮疙瘩掉的更多了,感觉唐名禄说话太恶心,不过慕秋转头一看,唐无庸根本没往这边看,只是自顾自的倒水喝水。
慕秋眼睛转了转,笑眯眯的说:“你怎么知道我累了,那好啊,一起睡吧?”
唐无庸差点把嘴里的水全都喷/出来,唐名禄那点花花肠子谁不知道,慕秋一直都不搭理他,这一点唐无庸是很放心的,而且他们才刚刚发生了关系。
唐名禄差点高兴的跳起来,抓/住慕秋的手,笑着说:“小秋,咱们走,房间就在二楼,我跟你说……”
他还没说完话,唐无庸沉着脸,突然说:“去哪里?”
唐名禄害怕唐无庸,估计唐家里除了那些长辈不服唐无庸,其他人都是害怕他的,立刻吓得退后了好几步,说:“不不不,不去哪里,门主你误会了。”
慕秋:“……”
唐无庸一句话,唐名禄立刻没种的退到了一边,坐在旁边的桌上,斜着眼睛往这边看,他的眼睛转了好几圈,突然看到了温白羽,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温白羽一身白衣,感觉气质好得不得了,长相温和,虽然不见得多精致漂亮,但是那股好像谪仙的气质太和唐名禄心意了。
唐名禄的眼睛不断的转,又看到了万俟景侯,万俟景侯的长相实在惊艳,唐名禄还没见过这么完美的一个人,但是那一张冷脸非常阴霾,生人勿近的样子,比唐无庸的脸色还要可怕,唐名禄是欺软怕硬的人,多看一眼都不敢了,只好把目光转在温白羽的身上,想着怎么上前去搭讪。